瞧见各个如雨后劲出的笋头立在跟前,轻拢了手指道是,“我不喜人多,也觉得有些累了,便想回去了。”
害怕萧逸宸没管没顾又要说什么惊人之语,沈南宝蹲了膝,“天色不早了,我又不耐这样的游玩,便先回去了。”
髻上的慈姑叶金簪随她起身的一抬首,惊鸿似的一点芒耀在萧逸宸的眼里,他道:“等会儿子还有烟火,四姑娘不妨再等等,瞧了烟火再回去?”
瞧了烟火再回去?
只怕到时候她就成了筛子,浑身上下都是眼。
沈南宝没好气,肚里儿打着稿暗忖该如何拒绝,那厢梁越便附和道:“殿帅说得是,四姑娘不妨再等等,也正正好叫宛妹妹有个伴,不至于无聊。”
他穿着鸦青色的襕袍,齐整的五官配合那嘴角淡淡的笑靥只叫人觉得方才的话稀松平常。
但哪个过来人不门清这堕入了爱河中的男女,哪里喜欢旁人秧苗似的插在一旁,唯恨不得越性独处的好。
到底是萧逸宸的暗门子,事事都要捋着他的毛,就是择妻这样的人生大事也没自个儿的主见。
再看看一旁的沈南宛,往常多少精明的一人物,情意在心头扎了根,长出牵丝攀藤塞满了脑子,连正经的思考都不能够了,只觉得梁越说什么都是对的。
甚至还接了这话,冲自己笑,“四妹妹,梁公子说得是,我正巧也觉着没伴呢,你陪一陪我?”
倒是陈方彦做了回好,“我瞧四姑娘神情倦怠,应当是累了,二姑娘你有梁公子陪着,哪里所谓那些缺伴不缺伴的。”
这话引得沈南宛羞红了脸,手指绞着锦帕站在原地搓了麻绳样。
沈南宝便顺势接话,敷衍一二句,便行告退。
待出了肆中,夜色水一样漫过眼前,沈南宝这才缓了步子,瞧着两壁与夜市不一样的孤寒街道,直想日后但凡可以不出来,便少出来罢,不然碰着陈方彦,碰着萧逸宸,都叫她不好对付。
风月却给出了不同的见解,“小的就说嘛,姐儿这般好看,走哪儿不是香饽饽,前又谢小伯爷,后又有萧指挥使和陈小侯爷。”
她一向这样,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像个老妈子,日日操心着自己嫁不嫁得出去。
或许于她来看,但凡沈南宝攀上哪个高枝,那些报仇啊、受气啊都可迎刃而解,也不必这般镇日提心吊胆了。
沈南宝嗐然着,不愿同她说,疾步到了驿站马车停靠的地界儿。
沈南伊正和容淇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