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说得是,我做得不妥当,没听您们的招咐,但风月到底谋没谋害容小娘,祖母您先不也是听了三哥哥的话,等人回来了再商榷么?”
殷老太太没料她临到这份上还反驳,气得发笑,直喟道好,“不愧是污遭地界儿教养出的污遭人儿,礼数规矩什么的没学会,倒学会了一身骨亢之气,既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说得再多也拗不回你这一身市井气,你就自个儿回你院子好好抄家规罢,没我的吩咐不许迈出一步。”
还以为少不得一顿鞭笞,没想到就只是抄个家规,禁个足,碧山长房的下人都有些不可置信,仿佛在做梦。
沈南宝却显得很从容,领命地磕了头,从地上站起身,在将要转过座屏时,又突然地旋回身,屈膝道:“祖母方才提起风月,我知晓这话当下说出来唐突,但还是顶风问句,风月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没道理我后她们半日出发,早他们这么多日都还回来的,何况都是一条道,我途中也没遇着过她们呐。”
殷老太太怔了怔,顷刻斜了一眼过来,“你晓得唐突你还问?当真是罚你罚得轻了,真想挨鞭子?还不快回屋去,别碍在这里扎我眼!”
沈南宝道是,再不言声了,踅过座屏垂首往外退,隔着丝绸做的屏帘看,一步步走远的身子,跟皮影戏似的,由普通大小扩成高山一样的轮廓,渐渐没了踪迹。
胡妈妈这时才踩着飘飘然的脚步走上前来,“老太太,您就这么放了五姑娘?”
殷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不然呢?像上次那掌箍一番?然后等着倬哥儿上来替她说话?”
胡妈妈有些怅然,喃喃道:“所以五姑娘就是看中了这点,方才才那样冲撞老太太您的?”
那么精刮的一人,平日都把尾巴掖得好好的,装出一副聆听受训的模样,这节骨眼上敢反驳可不就是瞧得门清么?
殷老太太缓缓抚着膝,心头那点膈应却怎么抚都抚不顺畅,忍不住嗟恨道:“一个个打量我年迈了,愈发没教训,都敢骑在我头上花马吊嘴这些了。”
胡妈妈说可不是,“黄金棍下出好人,老太太可不能心慈手软,不然这五姑娘日后指不定要怎么折辱您呐。”
殷老太太当然明白,但如今这事不是最紧顾的,“你指派个靠得住的长随去衙门打听打听,这前阵儿有没有个叫风月的丫鬟进去。”
这事传到沈南宝耳中时,已经是翌日的时候了。
她正谨遵殷老太太的吩咐临案搦管,听到方官捎来这信,一点也不意外,就着笔在砚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