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拉扯大的儿子,那么令人骄傲,如今被她这么横插一杠的搅和,要他儿子在京圈里怎么立足!
这话跟石头一样砸向沈南伊,耳边还是沈莳一声又一声的休妻。
沈南伊大抵从来没有这般过,所以受不住了,晕了过去,软耙耙的倒在谢元昶的怀里。
谢元昶惊得六神无主,一口一句大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
容淇漪见状哆哆嗦嗦地指着她,恨不得她当场堕地狱里去,“沈南伊你还装什么装,装这么像,你怎么不登场去唱戏啊!”狭小一室跟煮开的沸水般的又热又闹,大家鸡一嘴鸭一舌,恨不得上房揭瓦。
唯有沈南宝清冷冷地站在那里,像是盛夏炎热干枯的世界涌出来的清泉,连带着她的嗓音都有镇定人心的力量。
“祖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让他们穿了衣服,打发了那些人再说罢。”
所有人都醒悟了过来。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现在哪里是扯这些鸡零狗碎的时候,要紧的是先出去。
再处理该处理的事。
譬如这俩人后续怎么办,又譬如如何揭过这事。
但对外头那片乌泱泱的人精些来说,心里都有杆秤,站在外头,听着顺风出来的只言片语,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已经有人掩嘴囫囵笑地扬声道:“这是比人新人都还要猴急呐,也不择地界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可是得恭喜孔夫人了,贺喜殷老太太了。”
被提及的两个人脸色苦得跟癞瓜一样,但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收拾好心情,让俩当事人穿整好衣裳,不然擎等着那些人进来看笑话么?
想是这么想,但人的心是没有边际的,你摸不准它到底揣测了什么。
在所有人都想息事宁人的时候,本是昏睡着的沈南伊却不依了,她猛地从谢元昶怀里挣起来,情愿露胳膊露腿也要拽住谢元昶的手。
“舒直,我对你的心,日月可照,苍天可鉴,他们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这么豁出去了,你呢?”
这么没脸没皮的样儿,气得容淇漪浑身都在颤抖,恨声啐道:“好一个睁眼说瞎话,你自个儿不要脸想下水,别拉着人谢小伯爷!”筆趣庫
沈南宝这个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这时就显示出作用来了,她招呼着胡妈妈还有其他下人,拿干净衣裳的拿干净衣裳,打发人的打发人,在听到沈南伊这句话时,甩手就是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