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壁向小娘子脑海却架起了风车,一壁儿唾弃沈南宝水性杨花,怎么这地界儿都有人给她硬仗腰子,一壁儿又懊恼自个儿怎么没瞧着有这么一樽大佛杵在这儿。
这下好了,说到了人忌讳的地方,这人可不像其他那些小郎君,有什么容人雅量,不和小女子计较,凡是点了他眼的,势必都要给你扒下一层皮来。
脑子这么呼呼的转,最后讪讪地转出一句,“殿帅,是我嘴笨,我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见到五姑娘想起她的大姐姐,一时觉得跌份儿罢了。”
萧逸宸哦了声,“照向二姑娘这么说,可见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既这么,一碗水端平了,你从前做的那些事也必得好好遭这么一顿啐骂才行。”
萧逸宸长项一引,睃巡四处,冲着那一干充楞的人群招呼道:“你们都听见了罢,向二姑娘从前做了那么些跌份儿的事,遭人囫囵盖了过去可不行,得好好说道说道,方不枉向二姑娘今个儿这么仗义执言呐。”
于是,这船后来便成了戏台,这些作壁上观的人便是了那看客,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着向二姑娘。
什么‘方才我便想说了,这世上哪有这么没皮儿的人,自个儿做了那起子事还敢寻衅人家五姑娘。’
又什么‘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五姑娘生得这么标致,招得各位侯爷伯爷、大人的青睐不很正常么?怎么就是人算尽心机了?可见向二姑娘心眼子有多黑,才能看什么,什么都这么腌臜。’
或者是‘这人的生途是老天爷注定的,五姑娘又不能挑拣,把这赖到人头上去,是不是太不合该了?’
反正一句比一句刺人耳,扎得向小娘子跟招子一般,站在那地界儿,一径的晃晃荡荡。
沈南宝听了也没什么欣喜的感受,只是蹙着的眉松了开,甚至有了心情望向湖面。
平日里两船相交,总是不过半盏茶的辰光就错开了,今个儿不知道怎么的,跟之间牵了锚杆似的,两两并行,分毫不错地往前行驶。
也因而,沈南宝清清楚楚地看到陈方彦望过来的眼,那紧紧颦蹙的眉心下,那双深宏如海的眼倒映着一片惨然的景象,甚至她还咂出了一丝慌乱。
慌乱?
是怕她瞧出他的不可靠,不愿嫁给她,然后计划落空罢。
沈南宝太明白陈方彦了,也终于捋清楚了,为什么重生之后陈方彦还这么赖着她、要娶她。
必定是有利可图。
沈南宝笑了笑,微微弯就的弧度有些怅惘,看得萧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