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宸的心,无边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开,甚至浮在了脸上,他却不敢拉开她看她的表情,只能用尽毕生的力气,榫卯般的,把她嵌进自己的怀里。
“你答应我!”
这次她回答了,仍单一个好字。
萧逸宸的心却奇异的安稳了下来,甚至嘴角勾起一点,“你别以为我唬你,我都是有根据的,你细想想,这事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如今再说,这不摆明了要借此博我的心软,要我为他开后门。”
末了,还哼了一下,带着小人得志的声口。
沈南宝忍不住笑了,催促着他快走,别叫那些班直等久了。
可是啊。
萧逸宸一点都不想走。
他就想这么抱着他的五姑娘,永永远远的抱下去。
可到底不能够。
逝水东流,就是再只手遮天的帝王也无计留春住。
萧逸宸终是走了,在沈南宝迷滂滂的视线里,扑进了那片夜色,带走了方才一霎那的苍凉安宁,也带走了她嘴角伶仃的笑意。
她又坠入了孤独的境地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数的凄惨和悲惘。
可是到底不是哀鸣的时刻,譬如绿葵和方官,还需要她的吩咐。
沈南宝看着那些架住她们的下人们,“还不放开么?”
沈莳一走,这些下人们也如同没头的苍蝇,自然沈南宝说什么,他们便照着做什么,所以一顷就放开了绿葵和方官。
绿葵首先跪下来,“姐儿,是小的过错,没拦住他们。”
方官则阐明了前因后果,“是小的疏忽,那荆桃结了果掉了下去,没挡住墙上的豁口,所以叫老爷注意了。”
注没注意,今儿这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是势不可挡要发生的。
沈南宝哀然地笑,“没事,总归都过去了。”
过去了么?
风月突然想起某天她说的话。
“人这一生啊,就跟登高一样,这一重山越过去,还有下一重,只要没断了气,处处都在历险。”
所以,明明没过去,明明是重重又重重。
可是,人生总会路过平坦的坎罢,也会路过绚烂的风景罢。
所以那么多的人都过着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日子。
为什么,凭什么姐儿的这一生,一直在历险,一直这么坎坷。
忍不住的,风月抬起头,却看到辉煌的烛火下,沈南宝空洞洞的两眼,白惨惨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