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断水似的,一霎分了开。
陈方彦便跟木桩子一般站在了一壁儿。
沈南宝呢,也不敢去看跑堂什么眼色,直把头偏了过去,拿拇指顶着锦帕,悄悄地点着眼梢。
跑堂似乎是没咂出两人的不对劲,动作都没顿的,咧着嘴,一径将托盘搁上了桌,“让二位客官久等了。”
跑堂慢悠悠地说,一双手却极快,两副盘盏、六片果菜碟,再是注满的一碗汤饮,稳当当摞上了桌。
因这些碟儿都是五彩盘纹的样式,又有极细一道金镶边儿,眯觑了眼去看,像极了五花八门的金边圈套框住了这些零嘴儿。
沈南宝转过头,正撞上这样的缭乱,忍不住的,一阵眼花。
陈方彦这时也慢慢踱回了座位上。
他面前是白地黑花瓷的汤杯,高高的、像个小水缸,边上插着竹宝镊,里面砌满了镇冰,镇冰里嵌着小酒盏和壶。
沈南宝看着他擎着宝镊将小酒盏夹出来,再掏出来壶,随着汩汩的一串流水声,他便举了盏贴上唇,仰头喝了个精光。
沈南宝忍不住道:“你别喝太多。”
陈方彦却笑,“我知道,我向来是浅酌。”
这话勾起了梦里的那些回忆,沈南宝讪讪的沉默下来。
陈方彦恍惚也察觉到了,手放在盏壁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倒是沈南宝先开了口,“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
陈方彦见她站起来,跟着起了身,“我送你。”
沈南宝出来是没有乘轿的,这么走着回去,难免不安全,更何况……她看了看陈方彦,他的那双眼落着星辉似的,奕奕生着亮。
她有些不忍,默然了瞬,点了点头道好。
楼下还在吵嚷着,乌喧喧的一片,无数稀奇古怪的声音都仿佛聚集在了这里,这里像是一只巨大的桶,叮铃啷当倾在里面,被什么下死劲搅动着,搅得天崩地裂,光怪陆离。
沈南宝行在其中觉得震耳欲聋,却由衷的感谢今儿这样的热闹。
这样,她的沉默倒显得很有理由了。
可是再长的路终有走完的时候,他们走过喧哗的场景,迈到墨一样浓稠的夜色里。
方才的那些声儿,就像隔了一世般,那么的远,听得沈南宝一阵恍惚。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一道极轻极细的叫唤‘呜呜’地传过来。
沈南宝顿住脚,“你听见什么声儿没?”
陈方彦随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