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站在黑腻的柜台后,正翼翼地探看着那只猧儿,不多时他便道:“伤着阴络血内溢了,我看它还能走动,脑髓应当是没甚么事……不过它太小了,不好用药。”
沈南宝怔了怔,“所以,是只能看它自个儿?”
兽医默了默,也不作声,只是踅身在那一排排乌木小屉子,拽着云头纹饰的金铜栓,一只只翻找着。
一壁儿伙计见状,忙抻了桐油纸摞在柜台上,又从旁抽了杆小秤,双手奉上给兽医。
兽医正好拿着一味药,接过小秤磅了磅,便掷到了桐油纸上。
等到再无可挑拣了,兽医转回柜台上时,伙计手脚麻利地就包好了药,递给了兽医。
原以为这药递给了沈南宝,银货两讫,便拿了猧儿回家周顾着。
没想那兽医嗔了一句那伙计抖机灵,便朝沈南宝道:“它现下正凶险,不好再遭蹎踬,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放在我这处儿,你们每日或亲自或派人来问候便是,这样它要是有什么事我也来得及应付,你们觉着如何?”
话撂到这份上,沈南宝自然是要应的,至于这派人来问……少不得要惊动到萧逸宸。
很奇怪的。她有些心虚,心虚得不敢叫他知道这事。
陈方彦恍惚是看出来了,笑着道:“我派人过来,到时候有什么事我叫人捎口信给你就是。”
兽医见他们商议好了,也着手研墨拟定起书倩。
只是在下笔的时候,兽医问道:“二位客官,可给这猧儿取了什么名么?”
沈南宝见陈方彦看过来,她道:“是你找到的它,你给它取罢。”
这话匝地,所有人都朝陈方彦看了过去。
只有几盏灯点着的店堂,星洞洞的,陈方彦的脸因而模糊成一个面影,只有那双眼,那双眼还奕奕发着亮。
突然的,那双眼笑了,一股难言说的温情从那里流露出来。
沈南宝一怔,听到他说:“那就叫宝儿罢。稀世珍宝的那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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