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看着,却冷笑,“怎么了?秦嬷嬷还不快快把我揸了回凤阳宫给嬢嬢复命么?”
主子到底是主子,断没有叫奴才揸住的道理。这是事关皇家的体面。
更何况,有了沈南宝的掺和,定定得惊动到官家那里。
但也就像沈南宝说的,要是自个儿犹豫了,是个有眼睛的人儿都能瞧出其中的蹊跷。
左右为难间,琴宫令刚刚还嚣张气焰消去了一大半,她虚着眼冲沈南宝笑,“永乐帝姬,您别为难奴婢呐,奴婢也是听照吩咐行事。”
沈南宝哪里听她这些,摆摆手,“我不为难你,我这就跟你们去正阳宫。”
说着,便往外走。
没法!
都是做奴才的,谁敢上这个手扽沈南宝。
也因而,到最后便是乌泱泱的一众人跟着沈南宝去了正阳宫。
圣人正端端倚在榻上,天的刀光割在她的脸上,一搭明一搭暗,显得她捺眉的那张脸像戏曲的脸谱。
听到门外传来一溜脚步响,传来宫人一声禀,“永乐帝姬您来了……”
圣人猛地一睁开眼,阳光从洞开的隔扇透进来,在光洁如镜的墁砖上铺成一团,人影在那片光里错综交缠。
沈南宝的脸就从这片光影里挣脱了出来,仿若抄家一般,领着一大帮子的人进了来。
圣人跟前铺得有一方栽绒毯,沈南宝踩上去,只觉得虚飘飘的,像隔了层什么。
“嬢嬢金安。”
圣人看着她,脸上忽然罩上一层阴影,但很快水也似的退散了开,“永乐?不在宫里好生准备着成亲的事宜,你来正阳宫做什么?”
说着,一双刀子似的眼,划向了琴宫令。
琴宫令脸白得发凉,腿弯子一软便跪了下来,扣着墁砖缝俯首道:“圣人……”
刚刚吭哧出来这么两个字,跪在地上的沈南宝却直挺起了腰杆,开门见山的道:“嬢嬢勿要怪琴宫令,是我听琴宫令说永福姐姐昏睡不醒是遭了我宫人的暗算,所以我过来看看。”
圣人是精刮的人物,沈南宝肚里怎么打着官司的,她太明白了,于是掂了掂额头,几声哀叹之后两眼便泛了红,“还是别看了,你们俩情分深,看了只会叫你恸心。”
她有意偏引,沈南宝却不上套,“正是因着情分深,所以才更要看,还要看得清楚,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蓄意谋害她的人,当然也不能错抓了任何一个人毁了嬢嬢的清誉。”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