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如刚烧沸的炉子，一个梗连着一个。

他没有食言。

照片上的月光皎洁如琉璃，顾夜歌犹豫许久，还是去找了顾则唯。

还一开门就发觉不对，练习室里寂静无声，紫裙的女子泫然欲泣，望向顾则唯的眼神饱含情意。

但她对面的人却和这幅场景不太搭，穿着宽松运动装的少年眉头皱起来，漂亮的唇珠用力抿住，脸色很冷。

她从未见过顾则唯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表情。

这场景看起来不像是绯闻情侣，反而更像是长姐和幼弟。

曲锦妆保养得很好，本身年纪也不大，看上去绝对是年轻漂亮的，毫无年龄感。但顾则唯此时运动装配球鞋，发丝被汗水浸透，右手握着一瓶矿泉水，看起来完全就是高中里刚打完球的风云学长，那种带着稚气与青涩气息的学生感，与曲锦妆的那种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十多年的“成年人”气息，对比太明显了。

注意到来人，曲锦妆皱了眉，淡淡看了顾夜歌一眼：“出去。”

“……”

为什么我总是出现在如此尴尬的场面。

顾夜歌下意识地关门想走，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便听到顾则唯的声音。

“你出去！”

音调很低，非常干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微微的愤怒。

顾则唯抬头看着曲锦妆，目光很冷。

他此时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成熟理智，各种微表情甚至是带着孩子气的，那种纯粹的厌恶，如同孩童盯着不喜欢吃的食物、心仪衣服上染上的泥点，因为这份纯粹与赤.裸，而愈加显得伤人。

他的目光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曲锦妆，你才是应该出去的那个人。

曲锦妆愕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顾则唯。

“则唯？”

他一直如此温柔，体贴成熟得让她几乎想不起，他还不到二十岁。

尽管公司只是为了炒作，可她也是真的曾因为少年的一个眼神而心动，憧憬过少年的怀抱。

“我和您很熟吗？”声音里的厌恶收敛了不少，但那份克制的嘲讽与不耐，却更让曲锦妆浑身发冷。

顾则唯起身，随手拿了个东西，轻快地走到门口——长腿细腰，身姿挺拔如白杨，但他的步子却是带着跳的，触底即跃的轻便，是少年人独有的轻盈。

他回身看了一眼曲锦妆，神色淡漠，声音已没了多少起伏：“既然您不走，那我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