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肃,“父亲说,阿琰的容貌,即使府中兄弟姊妹,也不可见。尤其——”他止了未言。
沈清猗颔首。
——他说的是萧璋。
这个国公府的庶长子,在萧氏的地位,很微妙。
沈清猗抬眸凛冽,问出最重要的问题:“阿琰愿意吗?”
梁国公意愿如何,安平公主意愿如何,那都不是阿琰的意愿。记嫡后就是安平公主的儿子,跟生母没有关系了。
沈清猗嫁入萧氏前父亲沈纶就曾征询她意见:可愿记嫡?——以提高她的身份地位。沈清猗断然拒绝,没有什么比母亲更重要。
那十七愿意离开生母?
——不。
以她对母亲的感情,谁说她不是商清的女儿她得铿然拔刀说“来战!”
萧琮也神色慎重,道:“父亲说,已问过清宁院的意思,清宁院同意了。”
跟着他神色有些古怪,“父亲说,阿琰记嫡后还是住在清宁院。”
沈清猗闻听前言眉已微挑,“清宁院”?听到后句时神色也古怪了:这是,记嫡?——真只是“记”。梁国公的意思,商清还是萧琰的母亲。
萧琮前一句话,两次都是说“清宁院”,不是称“商娘子”——这是梁国公的话?
萧琮以前都是称“商娘子”。
萧琮这会说的,正是父亲的原话:父亲自始至终,没有说“商氏”。
父亲是称“清宁院”。
这种称呼,有些不寻常。
虽说在儿子面前,说自己的妾室以院代称也是有的,但父亲从来只称某氏,萧璋的生母吕郡君有封诰父亲也只称吕氏。
萧琮觉得,“清宁院”的身份,怕是有些不寻常。
而这,很可能是父亲决定记嫡只“记”不脱母的原因。
他见沈清猗神色就知她已明白。“清宁院,不寻常。”他说道,“不能以寻常待。”
沈清猗眸色微深,点头。
她对商清,原就有诸多揣测不以寻常度。
何况,是萧琰的生母。
她既认萧琰为弟弟,对她的生母当然心持尊敬,当成自己的长辈一样敬重。
她清声提醒道:“四郎最好是在除夕前,见见阿琰,问问她的意意。”
心忖,阿琰若不愿意,她就要设法打消梁国公记嫡之意,让阿琰能以庶子上谱。
萧琮正色点头,“你说的是,重要的,是阿琰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