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径直上了三楼,坐到亭边,茶煎得正好。
萧琰喝了盏茶,便走到亭边,居高望远,但见千树缤纷,恍若锦霞如云,山风吹来,带着桃花的芬芳,又带着山野的清新。再极目远眺,就是青色的草原,风吹草拂,隐约有白色的云在草间,那是牧人的羊群。再往东眺,就是连绵的霍兰山脉。
这就是大地上的美景。
她孕育了一切四时变换,但她是沉默的。她容纳了万物生长,但万物竞自由之下,始终是沉默的泥土。
这就是天地一横……
不,天地自横!
任你万般美景,我自沉默;任你四季变换,我自沉默。……“我自!”——萧琰心里想着这两字,眸光渐放远放空,只觉凝滞的心境隐有所动。
清风迎面扑来,她心胸大畅,回眸,笑语,“阿兄奏一曲如何?”
萧琮的洞箫吹得极好,在国公府向有“任琴萧箫”之誉,“任琴”指任洵,“萧箫”便指萧琮。
萧琮一笑,接过紫竹箫,走到亭边,宽袖飘飘潇洒,吸一口天地空旷气息,洞箫里流出一串欢悦清音,如同山中奔流的溪水,潺潺音色迎春风,欢喜惬意。
萧琰双眼亮色,笑道:“我为阿兄伴一歌。”少年音色如春日山泉:
千亩桃花映广陵,万里春风晚来迟。
重紫浅粉似抹匀,拂染轻衫寄风云。
落英何必逐水去,扶摇直上仙鸾池。
九重天外谁敢取,箫史弄玉共簪枝。
亭中便有哈哈笑声:“好箫,好曲!”;“好音色!”;“好意头。”……
萧琮伸指一点她脑门,“调笑起你阿兄阿嫂来了。”
萧琰笑,“我这是赞阿兄阿嫂,仙人池边簪桃花,吹箫引凤倚青鸾,可不是写意足风流?”
沈清猗道:这是说你自己吧,一朝得出,鹰鸾入空,写意高飞。
认真说来,萧琰的诗并不好,但胜在她少年活泼,音色又美,诗又明显是赞兄嫂的,亭中便多有道好者。又见他兄弟二人,一清俊优雅,一丰姿神秀,顿起结交之心,然见锦围子石桌边坐着一位戴帷帽标明“谢绝打扰”的贵眷,欲过来的人又都遗憾止步了。
也有自恃贵家身份的郎君抬步往前,便觉一道目光,隔着帷纱也让人觉得冷冽,心中一顿,便却步不前了。
忽地,一道柔媚娇笑传来。
……
那笑声极酥,似上等丝绸,滑过心尖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