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顶着“小叔子”身份,又是大晚上的,萧琰不方便久留,只说了一刻钟的话就要道辞。临行前又说道:“明天,姊姊来景苑吧?你过两天就要走了,我还没带姊姊看完景苑呢。”
萧琰还记得自己以前的承诺。
沈清猗没作肯定答复,“明日先给母亲请安,之后再说。”
“那好吧。”萧琰点头,行礼离去。
萧琮仍在熟睡,沈清猗洗漱后也早早睡下。
在国公府内她不便与萧琮分房,那会引起梁国公和安平公主的关注,但她回承和院后,就让贴身侍女在寝卧内另置了一张小榻,她仍和萧琮分榻而睡。
小榻也垂了锦帐,沈清猗笼在锦帐内的黑夜中,双眼闭着,却毫无睡意。
她在想萧琰。
才分开一个时辰,她就极想她。
她长高了,也成熟了。
就像经历秋霜的枫叶,因为霜染更加红艳夺目。
军中的磨砺,洗去了她的青涩,挺拔青春的气质下,又有了岁月的沉实。胸膛还有些单薄,在她的怀抱中,却让人感到坚稳,柔韧弹性的肌体中蕴藏着充沛的力量,勇敢坚毅,和沈清猗是,只要和她相拥,就无惧一切艰难险阻。
可是,她的人不是她的。
她的怀抱也不是她的。
原以为,时间可以埋葬感情,可以一点点磨去。但是,她错了。在道门时,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刻意让自己沉入到药研中,也的确沉迷在药道中,让自己忙碌得没有时间东想西想,但夜深人静时,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心去想那个人。
每想一次,这人就美好一分……待见了真人,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更美好,成长得更令人心折,只一眼,就无法拔出。
沈清猗见到萧琰后,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将这人从心底磨去。感情无法该去,磨去的是岁月,是她的血肉。每一次相思,都是利刀见血。
她对她的情,就像埋藏下去的深瓮里的酒,因为不见天日的发酵酝酿,反而更加醇厚;又像埋在地底的岩浆,涌动着,奔腾着,却压在厚厚的岩层之下。
她必须克制,不敢和她太近。怕自己隐藏不住,感情就要冲破封禁。
她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刻画萧琰的眉目。
一寸相思一寸刀,一寸隐忍一寸血。
这样的刻画,她已经做了千百次。这一次,增添了成熟,减去了青涩,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