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元气格外活跃，心情格外宁静，夜色格外深澈……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

萧琰夜里觉得手掌有些痒、有些痛。

当她觉得“有些”时，那就是很痒很痛了。

清猗说过，肌骨新生得越快，就会越痒越痛。

痛好忍，萧琰久经痛的考验，只是这痒比较难忍，她睁了会眼睛，心里默念着清静经，很快就又闭眼睡了。

凌晨，她依旧卯时醒来。

寝阁内还是黑的，天还没亮，萧琰坐起身，抬起手掌看一眼，就呵呵笑一声。

她掀帐起身下榻，榻首的镂花清漆榻柜上搁着一盏八角流苏宫灯，是昨晚李毓祯留下的——说是谢她送丹药的回礼——萧琰又骂一声“**”，“啪”一声按下亮钮想象着“啪”一声折断李毓祯的骨头……哼哼。

她提了这灯去盥洗阁子，在洗手的青瓷盆里敲碎右手的护甲膏，新生的肌骨已经长好，比她想象中更快了一些。她慢慢握拳，伸开，又握住，新生的右掌握拳有力，骨肉和之前一样坚韧，这就是体质和丹药的好处了，真气淬炼的体质越强，肌体的活性就越强，加上丹药凝练精粹的药力，就使骨骼肌肉新生时就保持了和周边肌体的同质性。

萧琰眉色飞扬，决定晚上就写信告诉清猗：新丹的效果很好很好……

从服丹到肌骨生好，只用了六个多小时，而且保持同质性，这应该是药殿内生肌骨类丹药中最好的了吧？清猗的天赋和悟性果然是极好的！当然这其中还有她自己体质强大的原因，但速度这么快，主要还是清猗的丹药起作用。萧琰故意没有用生生不息的道意疗伤，就是为了得到准确的丹药效用数据，好记录下来给清猗做参考……没准下次就更上一个品级了。

萧琰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回寝阁换上短褐后出到庭院，先打了一趟锻体拳，感受到击出的拳风坚劲有力，她觉得自己又成了一棵青葱向上的小白杨。

清猗说她是小白杨——蓬勃生命，直立而上。

萧琰喜欢这个譬喻，比如松如竹更合她的心意，松的盘屈、竹的弯伏是一种迎风的智慧，但青春，就是要和小白杨一样，迎风直立，不退不避不弯，心中才有锐气。人生要峥嵘，就要有锐志。

萧琰对打倒李毓祯信心百倍。

打完锻体拳后又练刀，辰正萧琰收刀回殿，沐浴更衣后就去给大师伯请安。

阁主不在主殿。

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遛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