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薇突然轻笑了一下,低头饮一口酒,接着说:“那年,我先生突然查出得了胃癌,是中期,还有的治。他的助学基金有专人打理,只是偶尔有机会才跟考上大学的孩子聚聚吃个庆功宴。杨华高考落榜,他想复读,跟助学基金的负责人联系,说想见我先生,得知我先生病了,他突然找了过来。第一次在公司见到他,我吓了一跳,他很瘦,衣服鞋子又脏又破,我带他去医院看我先生,他跪在病床前求我先生帮他转到燕城来复读……”
许玖玥惊讶,插嘴问:“您先生答应了?”
马薇笑着低下头:“你觉得很道德绑架是吧?我当时也这么想的,以他打扰到我先生休息为由,把他赶了出去。后来他每天都去医院,公司那边一大摊事儿,我分身乏术,他就趁我不在去陪我先生聊天、下楼散步,还从老家弄来中草药偏方帮他调理身体。最后我先生还是帮助了他,给了他跟其他孩子都不一样的机会,我先生说他没法兼济天下,那就帮帮有缘人,他在杨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后来我先生还是去世了,杨华如愿考上了大学,他跟很多被我们资助的孩子一样,会在我先生忌日或者春节前后来看望我。那天雨那么大,他拎着那么多兼职赚钱买的补品来家里,别墅区路上的水几乎没过膝盖,我让他留宿了一晚……”
马薇调整了一下呼吸,双唇轻颤,笑容凄然:“我们在一起三年多,后来安排他在蓝薇工作,给了他很多机会,把他从一个新人培养成为一个可以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他在人前冷峻如山,私下里对我热情似火。我以为我们可以相伴余生,大不了找人帮我打理公司,带着他远走他乡,出国,或者去一个跟他家乡类似的谁都不认识的村寨也好。直到前阵子,有学生跟我透露他们一帮人要在燕城集合为我庆生,说杨华来不了了,他要去法国一个奢侈品珠宝品牌任职。”
许玖玥震惊,没敢说出口,暗讽这不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嘛?!
马薇吐口气,幽幽地说:“妹妹,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如果当年不那么冒险,我的孩子,也比你小不了多少。”
马薇温柔地看着许玖玥笑,许玖玥也暖暖地笑着摇了摇头。她听了马薇的故事并没有很难过,只觉得生气,可能她还太年轻,没办法感同身受吧,她甚至不觉得她可怜,虽然一生无子,但她拥有过爱情,还这么有钱,不管杨华是逢场作戏还是虚情假意,在一起这三年多的回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
“你能教我吹口琴么?我先生以前也会吹一点。”马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