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追……你……还好吧?”
他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迟疑不定,蓝思追却也被惊醒过来,他又是定定地望了水幕上的文字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摇摇头道:“我……没事。”
迎着少年担忧、不安的视线,他勉强地微笑了一下:“我真的,没什么事。毕竟……”
都已经过去了?
早便都有所预想了?
并没有。
其实他还没有来得及去预想这些,也并不真的因为“过去了”便能就此释怀思量皆消。
可是,还能如何呢?
——那毕竟是已成定局不可更改无可挽回的过去了。
蓝思追收了收心神,想要接着“毕竟”继续说完,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水幕上的文字,忽然自行开始了流动。
极其缓慢,但又的确,不需人读出来,便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消隐。
末尾处,也极其缓慢地浮现出新的内容。
顺着他的目光,蓝景仪与金凌也察觉到异状,偏头望去,齐齐露出惊讶之色。
蓝景仪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思追只初时不解,此刻已明白过来,轻声道:“多谢前辈体谅。”
——不必。
小半刻后,水幕上的文字已换过一轮,那缓慢的流动却并未停止。三个少年都不曾再出声,只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文字。
——忽然,金凌喊道:“小心!”
——一团血淋淋的红色身影落到他身前,蓝思追举剑倒退两步,那具血尸缓缓起身。
——这是一只格外瘦小佝偻的血尸,头颅似乎被人砸破了一个洞,白发稀疏,被血水浸泡后稀稀拉拉地贴在脑门上,加之周身皮肉半腐,极其恶心骇人,使人见之不适。它爬起来后,一拐一瘸,慢慢朝蓝思追走近,众小辈胆战心惊,连忙都围了过来。
蓝思追眼眶一烫,胸中亦是涌上一阵一阵温热的酸楚。他望着这一段惨烈的形容,在心底默念道:外婆。
——生人一多,血尸警惕不已,喉底呼呼。众少年越发如临大敌,蓝思追忙道:“别动!”……这只细瘦伶仃的血尸若有眼珠,应当是在盯着他,歪过头,还伸出了一只手,缓缓向蓝思追探去,似乎想触碰他。
——那手满是血污,犹如被啃得残缺不全的鸡爪,众少年俱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金凌举剑欲挡,蓝思追脱口道:“金公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