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下来，看着没有一丝精神，良久，他枯瘦的手徐徐搭在宫人胳膊上，抬起眼皮，看着陆怀，神情无悲无喜，虚无一片。

“归之，荣儿生下你之后，朕大喜过望，不顾朝堂反对之声，将你立为太子，即便她后来逝世，朕心里也想着，只要你不犯大的过错，朕不会轻易废你。这些年，你不思进取，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留着机会，后来你有所顿悟，朕亦是欣喜，只道你开窍了。原本朕想着，你尚且年轻，阅历不足，学识不够，需要多加磨炼，朕也愿意给你时间弥补。可惜啊，可惜……”

皇帝扯着嘴皮，眼里浮现出一丝渗骨的寒凉。

“你为何如此着急，迫不及待取代朕？”

陆怀听到最后，瞬间明白过来，他稳住骤然沉入谷底的心，冷冷扫向张太医，一字一句道：“父皇，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皇帝重重咳嗽一声，瞥向张太医，“你来讲。”

张太医浑身一抖，朝着陆怀的方向猛地一跪，不顾年迈的身体，不住磕头，哆嗦道：“殿，殿下，臣遵照您的嘱咐，损了陛下身子，罪该万死，但臣身为医者，救人无数，万不能看着殿下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陆怀悄无声息的握紧指间，淡淡道：“张太医，污蔑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张太医低下头，颤声道：“臣，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还是说，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呢？”

陆怀说着，看向心思沉重的皇帝，压下杂乱的情绪，默不作声的流露出黯然神伤之意，难言道：“张太医侍候父皇多年，怎会轻易听信儿臣之言？这其中必定有其他隐情。倘若凭他几句话，断定儿臣之罪，儿臣请求父皇……”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难受不已，悲痛欲绝道：“废除儿臣，非召不得入京！”

皇帝猝然抬头，冷不防一怔。

张太医见状，跪在地上哀伤难耐，泣声道：“臣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诬陷皇嗣，但臣照料陛下多年，又怎么忍心陛下受苦受难。”

他说着，喃喃道：“臣并非孑然一身，殿下不是很清楚吗？”

“臣十年前收养了一孩童，作为传人培养，此事唯有陛下和臣身边老仆知情，但万万没想到，殿下买通那老仆，得知此事，将那孩子掳走，以此威胁臣，臣心痛不已，一时鬼迷心窍，应了殿下所言，结果就在前几天，臣家中送来一截手指，是那孩子的，臣幡然醒悟，只觉苟且偷生，枉顾医者本心，不如为国而死，想来那孩子，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