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话说待那位“大盗”苏青酒醒之时,业已是隔天的正午时分。据闻在他暂居玉满堂的这些日子里,几乎每日都是如此寻欢酗酒,日夜颠倒。
今日的苏青自然依旧如此: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倚着某个姑娘或者歌伎的身体,慢悠悠地走到露天处歇歇气。
这玉满堂共由二层建筑组成,至于有无地堡尚不可知,但是那第二层的外围筑了一圈悬空的木围廊。此地是才子佳人、文人侠客们清谈游戏的雅致之所——歌伎舞娘在旁伺候,还有廊外沧州城之景可供玩赏。苏青便是顶着倦容,一如既往地走到廊前欲醒一醒隔夜的酒气。
这厮一路走来,逢人便要分外亲昵地上前相拥问候,无论男女或老少、熟络或生疏,只要出现在他眼前的,他都要四处拈花惹草一番,很快便将自己现身的消息传遍了玉满堂。
诸位玉满堂的客人小厮都以为苏青只是醉意未消,是以处处迁就,但在不了解其中事实的旁人看来,这位“大盗”只是喜欢四处留情罢了。而在苏青碰见昨日方才相遇的“新朋友”之后的所为,更是让他人误会愈深。
适才用过便饭的鄂霏英恰好与苏青在围廊之上相遇,二人原先互不相认,只是有昨日的一面之缘,自然会先行介绍自己。
可那苏青像是知道些许关于鄂家的事情,听完对方的介绍后便故意戏言道:“鄂公子身段这般妖娆,何不考虑留在玉满堂,现下男伶可是异常稀缺……如何?”话音刚落,他便悠然地欺身至对方面前,满怀恶意地笑面相迎。
见这“四条眉毛”的家伙如此粗鄙,并且对方那副色眯眯的嘴脸又奉上前来,鄂霏英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心中的愤慨。于是,她便毫不留情地扇了对方一掌,随即嗔了句“下流”便倏然离去,回到毗邻的厢房里向身边的友人诉苦。
而将这一切都目睹眼中的赵小妹,少倾后她便从厢房里跳了出来,气哄哄地把苏青唤了过去。
苏青不知是因为那一巴掌把自己打翻在地的缘故,还是因为小妹格外亲切的呼唤的缘故,一直缭绕在脑袋里的酒气霎时烟消云散。方才一路搀扶着苏青行路的歌伶让他吩咐去守门,然后他自己便稍稍理了理衣冠,捻了捻胡子,又摸了摸自己被扇肿的脸,才笑嘻嘻地向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