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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白凤将适才归来的友人们安顿妥当,再去接见几位来访的客人,没过多久便入夜了。用过便饭,旋即马不停蹄地接过苏青这些日子以来所管理的书院账目与手记,他坐在屋里挑灯夜读,想尽快重掌御夷书院上下各处要事。
然军旅之劳累,岂是朝夕间能够消除的?不过二更天,那位少年便在不经意中直接伏案睡憩,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多久未曾度过这样宁静的夜晚了?”他在梦里这样问自己道:“没有战**嘶鸣,没有一丝风声,也不必时刻警惕,只要稍微闭上双眼就能马上被深邃的宁静所环绕……”
待长梦一过,白凤被柔和的晨光晃了晃双眼,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确伏案睡了整整一夜。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和四肢,刚想走到外面去舒展筋骨,恰好遇见比他起得更早的慕容嫣正在为院子里的花草树苗浇水。
“再没有比现在眼前这样更难忘怀的景象了!”白凤隔着门缝注视前方,半怔须臾。在这个瞬间,他的思绪仿佛穿过了岁月,一下子来到了许多年之后。
他很老了,开始记不清东西,剑也挥不动。但是只要看见慕容嫣的身影,他就能马上回忆起今天。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透过云间雾霭映在大地上,映照着慕容嫣正在劳作的身体。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贴身长裙,没有花纹、没有折缀,就像她的心思一样纯粹。
面前的菩提树长高了一些,但还远远不够,它还可以活很久,甚至可以见证御夷书院的兴盛衰落。
白凤的目光移远了些,只见前来上早课的门生学子已然开始到校场上聚集,他立刻下定了决心走出门去,说道:“嫣儿,这些活让我来做吧!”
“凤哥哥?”慕容嫣有点猝不及防,手中的水瓢被夺了去。
“你去替我看看,今天还有谁人要来拜访,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今天就能过得安生一些。”白凤边说边往花圃里舀水,根本没注意分寸。
慕容嫣见状,登即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这样浇水会把它们淹死的!”
“啊?”白凤吓得丢下了水瓢,慕容嫣便即将其拿走,当面演示了一遍,不时斥责道:“哪有人给树苗浇水是只盯着一个地方使劲浇的?”
“我知道,刚刚只是忘记了!”白凤笑了笑,辩驳道:“我现在想起来了,嫣儿,还是赶紧快去看看还有何贵客要来吧?”
“你要是真的把它们淹死了,我可是会生气的!”慕容嫣不情不愿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