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为崔太后整理着披风,一面小声问道。
国寺外车马等候已久,太后仪仗自山门向下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崔太后嘴角下压,闻言勾出个冷笑。
“哀家是太后,莫非连宫都回不得了吗?”
嬷嬷忙称不是,又忍不住说道:“老奴担心会有人借此非议娘娘,为难崔公。”
“无事,他们不敢。”
崔太后微抬下颌,对着一旁侍婢捧来的铜镜端详过片刻,便搭着嬷嬷的手往外走去。
住持领着僧人们等候在外,恭恭敬敬将崔太后送上了马车。
太后回宫,道路理应肃清。
可萧言舟显然不想给崔太后这个面子。
太后仪仗在路上耽误了足有一个时辰,还是京兆尹带人匆忙开路,才没再拖得更久。
马车内,崔太后面色铁青。
萧言舟不可能来宫城迎她也就罢了,还如此拂她面子,摆明了不愿听她的话。
她深吸一气,勉强将怒火平息下来。
萧言舟虽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母子从未连心。
她以为他登上皇位,该将局势认清出些,哪知他先把刀刺向了崔氏。
果真是养不熟的东西。
崔太后恨恨,又想到几日前秦王到她跟前哭诉,说萧言舟送了他一盏人皮灯,便更是恼恨。
萧言舟手里有了点权力,越发脱离掌控;但北姜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皇帝。
她垂眸,手中慢捻着佛珠。
皇后必须是崔氏,至于皇帝……谁说不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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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谢蘅芜又被萧言舟召去了紫宸宫。
萧言舟近来很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每日不定时就要叫她过去。
按摩。
他倚着坐榻,谢蘅芜就站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揉按。
她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手上动作不停,可谢蘅芜的心思早就飞了出去。
南梁,想让她弑君。
他们说得好听,若是事成,就助她假死脱身,还她自由。
可谢蘅芜却是不相信的,做了这样大的事情,不说南梁,北姜就不会先放过她。
她会成为两国之间,第一个牺牲品。
可若是不做,她马上就会死。
想到这里,谢蘅芜心中苦笑。
她身边那样多的南梁人,她却一个都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