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的夜冷得刺骨,冥十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求生般的飞速运转,胸口的伤在这种刺激下再没有愈合的意思。
房中六公主睡得安稳,几个侍女也各自找地方小憩,冥十八静静的闭着眼,这血若是始终止不住,他不确定能否活过今晚。
突然——
似乎什么东西落在院中地上,厚雪承接住重量只留下极轻的一声。
冥十八眉头一动,长刀悄无声息的出了鞘。侧门支开一个小缝,没等寒气灌入他便闪身出去复又合上了门。
院内空无一人,冥十八屏着呼吸扫过四周,身后有什么破空而来,他回身举刀便挡,却意外的发现飞过来的是个拇指大小的精致玉瓶。
他略一犹豫,伸手接了,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红金色法衣的半大少年坐在房檐上看着他笑。
“耳力不错。”童竺扬了扬眉:“可惜眼神不太好,这伤药只这一瓶,你主人让我带来的,若是摔碎了你怕是要哭鼻子。”
主人……
冥十八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闷声开口:“五公主……还没有收下我。”
他长刀回了鞘,握紧手中的玉瓶问道:“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童竺便笑,果然是和那凶悍哥哥一个模子刻出来,长了颗随时为人死的忠心,和随时气死人的闷葫芦嘴。
“牌子都留了,还没收你?”童竺敛起檐上的落雪捏了个雪球,懒洋洋朝下丢去,正砸在冥十八脑门上。
男人抿了抿唇,没有躲。他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传得是五公主的话。
“傻帽。”童竺轻声嗤笑:“你不会以为她真埋起来长牌子去了吧。”
他从檐上跃下,落地便化成了一只小猫:“你主人不放心,让我来瞧瞧你,她吩咐你好好治伤,别死了。”
冥十八被这场景惊了一下,待反应过来,那猫儿已经隐入夜色再不见身影。
次日清晨,南棠睁眼时,那猫儿正趴在她旁边,同她分一个枕头。
南棠就笑,她将那毛绒绒的一只捞到怀里。童竺还没醒就被移了地方,他四下看了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昨天怎么样?”南棠笑着问他。
“姐姐……我还没睡醒呢。”童竺有些无奈,却还是顺从的回了:“那六公主好像疯婆子,一会哭一会笑的,下手黑得很。”
天知道他看姐姐的人被这么欺负,差点没忍住动手。
童竺轻轻叹一口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