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一想了想,盘腿坐在了地上,他半垂着头,南棠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觉得面前人很像一根融化的冰棍。
好一会,冥一轻咳了咳:“毯子湿了。”他手指在地上轻点了点。
南棠扬眉看他:“那你出去?”
冥一没说话,却默默收回了点着地的手。
“你有什么话是暗一不能听的?”南棠喝了一口桌上的姜茶,辛辣的味道被甜枣中和了不少。
她看向冥一:“说说,我看看还有没有得聊。”
南棠懂冥一的基本逻辑,他言语露骨做事招摇,沉迷收集旁人惊恐或厌恶的情绪。以他的性子,无论背地里骂脏话还是密谋杀了南棠都不会怕乌长悲听见,相反,他还会说得更大声些。
冥一就笑,他垂着眼睛回道:“你问了我,也会再问他,还不如直接叫他来听。”
“不一样。”南棠说得坦白:“人心太嘈杂,我怕分不清重点。那么你说的和他听到的版本的出入,就是你最不愿意说的。”
冥一看了她一会轻叹:“主人,明牌是吧......”
南棠轻轻摇了摇头:“还没吃晚饭,懒得花时间套你。”
冥一的唇抿了抿,还是勾起了个弧度:“主人,您说话是真的真的,很难听......"
"冥一。"南棠打断了他:“你生来情感线就不算发达,这时候别摆为情所困惨遭抛弃的样子,看腻了。”
她指尖在杯盏的外壁绕圈:“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不让你进内殿,也没说过不听你解释,那你在外面跪个什么劲?“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蒙磐这件事上,有什么瞒着我吗?是因为暗一听得见,你才迟迟不肯面对我吗?”
她垂眸看着自己包扎妥当的手臂:“冥一,我说了别装孙子。西晋的雪跪不软我的心思,加上几个窟窿和两句情话也不行。我知道,你今晚敢放肆是你压根没想再玩下去,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当初把命交到我手上,我姑且算是爱玩贪欢。那这次就一个蒙磐,值得你魂魄一同不要么?”
冥一没有说话,蒙磐自然是不值得的……
南棠轻轻笑了笑:“这世上不是谁喊得声音大谁就最值得可怜,不是我不要你,也不是我身边的人不能犯错。是你想让我什么都不问草草罚了,端足了架势认错求我心软,看准了机会发疯逼我动手,你在为了谁隐瞒什么?”
冥一抿了抿唇,他确实有不能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