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略一扬头,身后的钳制一松,沈知渝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他的头抵在地上,连声喘着气。
“好,这次是花楼的小厮还是后院的嬷嬷?”轩辕景阳冷哼道。
沈知渝慢慢撑起身子,好一会,不见有证人入内。
晋王眉宇间微见些不耐,一旁的孙德喜出声问道:“证人在何处,是否已着人去请?”
沈知渝看向台下无数冷漠的脸,轻轻笑了笑,目光停在了最角落的陈卓轩陈大人身上。
也就是当初的陈国公。
麒麟殿后,陈国公因私通北羌削爵夺位,若非此次年节大赏群臣,早无机会再入宫饮宴。
陈卓轩在这眼神下,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好一会,沈知渝轻叹道:
“本不欲牵扯舅祖父,只可惜权臣狡诈欺我年幼,只能请舅祖父出面。”
接连两句舅祖父,叫得陈卓轩沁出了冷汗,他忙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原本精明的眸子早已浑浊晦暗,他说话有些结巴:“陛……陛下,家妹出嫁几十年,沈老大人与微臣政见不同,早早便断了往来,这件事……这件事臣并不知情啊。”
他向前挪了挪:“沈家获罪时,家妹曾求我为三房五房谋一条生路,可臣未曾徇一丝私情啊,先君臣后父子何况亲戚手足,臣对西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陛下!”
这话是在表功,却也是在明着戳沈知渝的心肺。
“是么?”他声音冰冷,看向陈卓轩轻轻笑了笑,那是个挑衅又有悲凉的笑。
他说:“既然如此,舅祖父啊,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沈知渝人微言轻又身在囚笼,寻不得什么上等人作证,可只要他想,只凭他一条命,就能狠狠架起这个舅祖父。
南棠静静的看着他,她如今才知道,沈知渝的报复,是能拉下一个是一个,沾了边的都别想活命。
沈知渝……在不遗余力的铺路。
“陛下……”陈卓轩猛地跪在地上:“陛下,微臣不知此事,沈氏兄妹是臣通过人牙子买回来的,籍契奴契都有底档,微臣只当是寻常侍婢,不知是罪臣之子啊。”
沈知渝便笑:“什么样的人牙子能从天牢捞出人来,舅祖父啊,沈家获罪时我已年过十岁,席面上次次都来问舅祖父安好,舅祖父怎么不记得我这张脸了?”
“你……你心怀怨恨借机诬陷!还不够么,我偿还的还不够么……”陈卓轩咬牙切齿,若早知道这沈知渝日后会是这般祸害,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