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轻施一礼,却站着没动。
“还有什么事?”晋王无奈问道。
南棠便笑:“还有一件小事,掌令使蒙磐曾欠我一条性命,既然本就要斩,父王能否留给我的人杀。”
“欠你条命?”晋王一顿,再看向蒙磐的眼神便多了些冷意。
“是。”南棠斜侧一步挡住了晋王的视线:“当初府中遇刺,蒙掌令假传我的口信诓走了我的暗卫,百般折磨险些死了。”
她唇边的笑依旧温和:“当初雁儿便说,有朝一日必取他性命,如今,还请父王成全。”
晋王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好一会,晋王点了点头复又补充一句:
“只一点,蒙磐与朝中牵连甚深,不可活着出宫门。”
南棠垂眸应是。
蒙磐只静静跪着,似乎讨论的并不是他的生死。
烛光的阴影在他脸上跳动,那面容粗粝刚毅,如同塞北最壮烈的风沙。
南棠突然就想起暗营那日。
“等到我正式认主之后,公主可以命他杀我。”
“若是杀不掉呢?”
……
“杀得掉。”
南棠心中闪过一丝惋惜,这人大约一早便知道自己的结局。
晋王缓缓摆手:“散了吧。”
除夕宫宴,以此作尾。
便有侍卫押解犯人离场,吴王后发髻散乱,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父亲的尸体,直到有人抬架她的胳膊。
“好,好啊……”吴王后猛地挣开身后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因果有报,真是因果有报。陛下,你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她拿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猛地砸在地上,深吸口气似乎是有话要说。
可冷酒刚一下肚,腹中便一阵绞痛,她想说些什么,一口血却猛地喷了出来。
并不是之前咳出的鲜血,这血暗红浓稠,自眼、耳、口、鼻,七窍而出。
南棠的眉头略动了动,这……不是她给的药。
吴王后怔怔看向地上的血迹,她张了张嘴,随即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护驾——”曹正业高喊一声,大批的侍卫将晋王护在身后,一同现身的是整整二十名暗卫。
“呦……”祝霄的声音幽幽响起,那空酒杯在他指尖旋转:“还藏了一个。”
他看向南棠:“主人,有老熟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