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日,秋雨细细蒙蒙。
徐源长撑着油布伞,背着竹箱,朝送出山门的雪粒挥了挥手。
与同样撑伞背竹箱的曾山郎,一前一后穿过青石镇,没有停留,再一路向西。
徐源长对照着堪舆图,以曾山郎的脚力计算,规划每天爬山涉水奔行约两百至三百里路程,早上出发,下午申时末歇脚,留下大把余地。
无穷山域那一段约八千里,但是险地极多,还不知要多绕行几千里路程?
或者在路上耽搁时日,都难说得很。
在大宁境内倒是好走,若是恰好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外。
徐源长拿出携带的两顶牛皮油布帐篷,择地搭建营地。
曾山郎寻找水源挖掘野菜,埋锅煮肉造饭,用道长的话说,正是长身体时候,不要用干粮糊弄对付,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也是修行。
赶路的同时要练习吐纳,停下来用完饭,各门功课都有安排。
打拳、练剑、练飞刀、练习基础法术和看书。
修行之初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七天,这天又要在荒山野外过夜,徐源长选择一处坡地,曾山郎麻溜地砍树做桩扎营,请道长到高处歇息,他独自一个人将所有活包圆。
徐源长把竹箱放到树荫下,与箱内藏在一柄大黑伞里的常无晦传音聊天。
“你们出发的第五天,暗中监视曾山郎的三重楼修士,没有再出现。曾老头不方便外出,托老夫传话,他观察小家伙有一段时日,发现曾山郎比较合适学习技击秘法,留下一枚玉简,想请你代为传授,还请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教得不好,是那小子资质天赋生得偏。”
“好事啊,我正愁不知该如何教导曾山郎?”
徐源长瞥一眼下方忙忙碌碌的少年。
他对于少年的品性、心性放心,没料想到曾山郎适合学习技击,是体修的一种,传音问道:“我教他的‘登仙吐纳术’,可会造成妨碍,需要散功重修吗?”
他们目前在进行苦心路历练,散功重修不方便。
常无晦回道:“曾老头说以道家心法为根基,不会有碍,他留下的‘旋极术’包含拳、身法和剑技,等会你再将玉简拿出来,给小家伙灌注功法,曾老头会分三个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帮小家伙调整体魄。”
徐源长打开竹箱,摸出两枚玉简。
其中一枚是留给曾山郎灌功所用,另外一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