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进屋,王汝玥便退到了一旁,不在掺和进账本一事。
她客客气气地给孙氏奉了茶,又要抱着婉姐儿去耳房吃糕点。这本是亲昵之举,可是孙氏却沉下了脸,拦住了王汝玥的去路,“我们婉姐儿身子不适,就让她再胖百年坐着吧。”
王汝玥只得收回了收,脸上也只剩下尴尬之意。
姜南秋看不过眼,便让玉儿挑了些糕点,并对王汝玥道,“劳你为我去多景台走一趟,将这糕点送去给三弟。”
这话一出,屋里的丫鬟们都含笑着打量起了王汝玥。
王汝玥脸颊一红,接过糕点后便如一阵烟似的离开了秋阑阁。
孙氏见姜南秋对王汝玥这般亲昵,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悄悄地给婉姐儿递去个眸光,婉姐儿立时嚎啕大哭。这突然冒出来的哭声十分尖锐和突兀,可把姜南秋等人吓了一跳。
等婉姐儿哭了一阵后,姜南秋才蹙着眉问孙氏,“婉姐儿这是怎么了?”
孙氏面露哀色道,“是她爹爹糊涂,总说婉姐儿比别的女孩儿丰腴,不让她吃糕点和羹饮,惹得婉姐在家里整日嚎哭,我也很是心烦呢。”
这话意有所指。哪里是二老爷糊涂,明明是孙氏借着婉姐儿在向姜南秋哭穷呢。
姜南秋心如明镜,也不接招,只说,“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她若想吃,就该让她吃才是。”说着,姜南秋便让容嬷嬷挑拣了两盒糕点让婉姐儿吃。
孙氏怎么可能被两盒糕点就打发走了。她瞥了一眼面容沉静的姜南秋,继续道,“南秋你有所不知,我们二房就靠着月例过日子,如今日子捉襟见肘,可不就得委屈些婉姐儿,昨日她出去做客时,还险些闹出极难看的笑话呢。”
这话是在威胁姜南秋了。若是她不给二房些好处,她也不怕把这事闹到外头去。到时候就让别人误解姜南秋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以至于将隔房的堂妹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境地。
这样无耻又泼辣的手段,也只有孙氏干得出来。
姜南秋早有预料,只淡淡笑道,“婉姐儿一月有五两银子的份例,一应吃食都走的公中账目,按理说五两银子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怎么也够用了。二婶婶你也要多提防些婉姐儿身后的奶娘和丫鬟才是,说不准就是她们欺上瞒下,偷用了婉姐儿的月例,否则这五两银子去了何处?”
这话可是十分厉害。顷刻间孙氏哑口无言。她的脸色灰败不已,怎么也没想到瞧着好欺负的姜南秋竟有这么一张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