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着岁数,她就急的要发疯。
奶带着我挨家挨户走,好话说尽,可人家看一眼就摇头,都说干瘦单薄。
“这得多少粮食才能养回来。”
奶说基因,对方就说:“啥基因?她妈就没生下儿子,她要是也不行,我家香灯咋办?”
奶一听香灯,就熄了火,回来唉声叹气,爸闷头喝酒,屋里气氛胶着粘稠,愁云惨淡。
我知道,这是老天再给我提醒,再不想法子,我就是第二个妈,第二个奶。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
我抱着一个酒瓶子悄悄走出家门,在村口撞上了王大娘,王大娘眯着眼半天才认出人:“丫头,这天黑的,你咋来了?”
我没二话,抱着酒瓶,扑通一声跪下,“大娘,家里有酒没,多少都行,没有我爸要打死我。”
王大娘晓得这家又添了丫头片子,媳妇再不能生了,狗子能睡着才怪,把人牵进去,倒了小半瓶兑水的酒,“赶紧回去吧啊。”
我道了谢,假装往家跑,见她关了门,又悄悄出村去了。
天越来越黑,只有月亮亮堂堂。
我离家越来越远,但是更加警惕,有的人家有时会住在地里的小房子里,我脱了鞋赤着脚走。
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不小心踩空了脚,滚到沟里去了。
听见好多人喊我,我醒过来,用力才睁开了眼。
我磕破了头,血糊住了眼睛,不知道过了过久,凝固了,粘住了眼皮。
我打量着四周,沟里长着很多树,我就拦腰挂在树上,茂密的树叶子挡住了我。
我听见上面说,“几天了,真要是掉下去了,这么高,人肯定活不成了,还找不找了?”
奶不死心,又喊了两声,才骂骂咧咧呼天抢地的走了。
我浑身疼,又饿又渴又迷糊,但我不敢动,没有声音很久之后,我才小心的下去沟底。
我走一步摔一跤,又摔了一跤,实在起不来了。
我不能死,我憋着一口气,抓出一把草塞进嘴里,又涩又苦的青草味在我嘴里散开。
草汁子从嘴角流下,浓浓的绿,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深深的咸
我一路走出去,庄稼里长着什么能吃的,能拿的我都拿一点,裹在衣服里抱着。
我吃庄稼,有生的,有熟的,吃果子,有甜的,有酸的,也吃草。
草不好吃。
实在没吃的,我就要饭。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