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朱棣下定了决心,“那就把谢贵和张昺留下吧!”
兵贵神速,不管朝廷眼下是什么打算,横竖不可能再留下燕王府在北平了,放在朱棣面前的一共是四条路:死;全家一起死;挪个位置被圈禁完再死;把朱允炆撸下来自己坐上去。
前面的三条都不是他想要的,就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他想要一令既出,四海宾服,要的是横刀立马,征战沙场,要的是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绝不是苟且偷安,枉活一世。
这也是道衍当年看中朱棣的原因,朱元璋如此多的儿子里,唯独朱棣最肖朱元璋。
从洪武十五年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这世上没有谁比道衍更了解朱棣,这个男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敢战,敢拼,亲历行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是隐忍克制。
道衍游说了他二十多年,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前日种种,不管王爷心里有过怎样的决定都算不得什么,这一刻,战争要打响了。
道衍激动得不能自已,朱高燨却觉得算不得什么,他爹必反无疑,不反才是真疯。
北平城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是他的大本营,朱棣开始调兵遣将了,只不过,此时,手上的也就几百护卫。
朱高燨帮不上忙,也没必要帮,他顺了一坛子酒去找张昺和谢贵聊天。
这两人也正着急,王爷又在装疯,他们知道从王爷的嘴里是打听不到什么的,四王子来了,他嘴巴子再利索,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说多了,总有说漏了的时候。
“大哥,吃饭呢,弟弟还没吃呢!”
“四弟,坐!给四王子添一双筷子!”
朱高燨将提的酒往桌上一放,“我从爹的屋子里偷来的,听说是五十年的好酒,大哥,你们悠着点喝。”
张昺和谢贵哪里敢喝酒,但此时为了让朱高燨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便劝道,“四王子也喝一点,我们一笑泯恩仇!”
“能有什么恩仇,当着我爹的面,你们是为了你们的主子,我是为了我爹,来来来,酒桌上,不谈什么恩仇。”
一杯酒下肚,朱高燨就高了,醉眼迷离,看人都是重影,嘴里也胡说八道起来,“哥,今天可真吓人啊,无缘无故的,家里好好的春风阁突然就塌陷了,那个妖风四起,飞沙走石,黄土飞扬,天空中都是黑影子,张牙舞爪,喊道,还不快逃,建文帝索命来了,洪武帝让你快逃,爹就,就倒地不起了。”
说完,朱高燨也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