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气自己退位后,意志消沉,自甘堕落,开始终日声色犬马,肆意放纵,醉生梦死在脂粉堆里,他在替菀娘感到不值。
可这孩子也气自己不再爱惜身体,不去在意名声,由此自甘堕落,这份气恼中夹杂更多的,是一份发自内心的担忧。
“宽儿,”李渊忽然深吸一口气,接着使劲眨了眨眼睛,声音嘶哑道:“你说皇祖父将来去到那九泉之下,怎么跟你皇祖母交代呢?”
李宽闻言,唯有沉默。
交代什么呢?
交代自己怎么没能调节好三个儿子之间的关系,最终酿成了他们兄弟相残的惨剧?
“皇祖父,”半晌后,难得提前斟酌发言的李宽轻声道:“有些事,孙儿的立场是天生的,所以您希望听到的某些公道话,谁对谁错,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我口中说出来。
眼下, 我只知道,作为李家的孩子,对于祖辈父辈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我天生便肩负守成之责。
我更知道,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更不是我贪图享乐的时候。当然,最后这个理由,不是孙儿先前跟您闹的原因。”李宽抿了抿嘴,见李渊嘴角已经勾起笑意,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唉……皇祖父,您其实不用那么着急给爹添弟妹,有时候我都想,您到底是图个啥?顶着个将军肚,日夜操劳,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爹?”
“你个兔崽子,这话怎么说?”见到孙儿出息的李渊,脸上已经有了笑颜。
“你打算让我那些叔叔姑姑们,吃穷我爹啊。”李宽做出理所应当的样子,面对眼中已经重新燃起小火苗的皇祖父,他还不忘添油加醋道:“孙儿觉得,您可以舍生忘死再加把劲,要不,我现在就去帮您把那帮莺莺燕燕给叫过来?”
这回,就连仿佛天生不爱笑的李恪,也听懂了二哥话里的揶揄。
“噗……”被两道视线同时看过来的李恪,下意识的捂住嘴,然后尴尬的打了个咳嗽,“方才……嗓子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