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发簪放到脸颊边,稚嫩的嗓音带着哭喊过后的嘶哑,他低低喊了一句:“孃亲。”
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画面又是一换,她的心情还没从方才的悲伤里缓和过来,便看见了相府侧门开了。
年仅九岁的大哥被一个婆子拉着手,送上了马车。
她听到小小的大哥问:“这是要把她送到哪去?”
那婆子看向大哥的眼里带有几分疼惜,答道:“相爷说了,要让大少爷去京城外的寺庙带发修行两年。大少爷不要害怕,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大哥大大的眼睛看着那婆子,眼神空洞,只是“哦”了一声,便顺从的进了马车。
车伕一扬马鞭,马车渐渐驶远了。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白雾又把一切的画面都模糊了,耳边听到遥远的几声鸡啼。
她再次睁开眼睛,转过头发现大哥还在睡。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垂落下来,嘴唇抿着,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她看着大哥,想到了自己的梦境,一时之间有了几分迷茫。
为什么她会做这么一个梦呢?
梦里发生的事情,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那个年仅九岁便失去了生身母亲,还未过孝期便被父亲送去了寺庙的大哥,是真的么?
她愣愣地看着大哥的睡颜。
……
雨果然停了,阳光从云层间**下来,树叶上凝结着水珠,人从树下走过,还需要撑伞,不然很容易被滴落下来的水滴淋溼。
大哥从鸢飞手里接过伞,亲自为她撑着,走在她的身侧,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
“她昨晚睡得可好?”大哥问。
她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反问他:“大哥呢?”
大哥眼睛看向她,眼里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睡得很好,很久没睡过这么久的觉了。”
“公务是不是很忙?”她不再纠结那个梦,顺着大哥的话展开了话题。
“还好吧,毕竟你大哥也是一个尚书啊,很多工作不用自己亲自做,却也有很多公文要看的。”大哥说道。
“嗯。”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
红色的裙襬在青石板上随着步伐摇曳着,起起伏伏,她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梦里那满地的鲜血。
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活生生的杖毙,那该是多么大的阴影。
这个梦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