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是他**手指如同钳子一般死死抓住他。他想要呕吐,可是却什么都无法吐出。
“娘!”
“儿子,听我说,你快走。”女人的额头是细致的,即使经过了风刀雪剑,依旧留着原先江南士族妇人的柔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个于把总一心只想着和下一任交接,根本不想引火烧身。他不会点烽火的。”
何莲生,“那我上长城!”
“混账!”女人双眼一厉,如刀一般,“你爹是个爱惹事,敢做不敢当,连累妻小的窝囊废!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他这个?长城垛口有重兵把守,凭你一个人,不要说点烽烟,就算靠近垛口一里,恐怕都要被硬|弩射成筛子。”
“你活腻了?”
何莲生,“可是,……,娘,高昌人,……”
“那与你何干?”女人的声音如同浸润了鸩酒,“北镇的人都死绝了,不正好?”
何莲生,“……”
女人忽然一笑,“高昌人破境入侵,北镇的一切都会烟消雨散,贮存在这里的罪档都会被毁灭。”
“儿子,你走!”
“只要你离开这里,山高水远,天大地大,不怕没有容身之所!以后更名换姓,外人不知底细,哪个知道你就是北镇脱逃的何莲生?等风平浪静之后,你再找个正经营生,娶妻生子。儿孙一出生身家清白,永远不会背负着罪人的重枷再任人践踏!”
我们只是罪人。
是大郑遗弃的罪人。
我的生死在大郑如同蝼蚁。可为什么,我们还要守住北境门户,为什么,我们看到敌军还要用命来示警?
为什么?
世上很少侥幸。
于把总在夜晚之前看到了前来代替他镇守北镇的王把总,他们喝了酒,吃了干肉和烤鱼,还有牛乳酿造的酸浆酪。如果不是王把总新来乍到,不敢过于逾越规矩,于把总甚至想要把何莲生的亲娘叫过来陪着王把总睡觉。
于把总没有多喝酒,因为他要赶夜路。
吃喝完毕,他把一切事务砸给新来的王把总,就带上自己早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如同逃命一般离开北镇。
他甚至没有把自己墙面上那最后一个“正”字补全。
那个字,依然像个漏底的尿壶。
并且。
已经永远也无法补全了。
于把总一出北镇就被一支弩|箭射穿咽喉!
他倒在草地上,正好看见头顶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