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在被窝里跟媳妇悄悄说。
周园园也想知道,川子为什么对大伯一家那么仇恨。
竟然填了人家门口的水窖,挖了人家院里耳房的墙角。
他说是他的家产,他想毁掉就毁掉。
周园园眼睛看得见的,每天大几百收入。
眼睛看不见的,自己男人今天猛一下拿来五万块。
他说做大生意赚大钱不计较小账,那一口水窖和那一间土木房屋,那能值几个钱?
他心里挽着一个疙瘩。
有一股戾气,他面对他大伯那一家人的时候就暴露出来。
周园园想,自己男人心里这一块疙瘩要解开,不能这样挽着。
他拿掘头挖人家院里房屋墙角,周园园想一想就吓得腿肚子发软。
从头捋一遍。
是从五月初那天早上开始的,是从秦川接她回这处窑洞破院子开始的。
从那天开始,他对大伯家人的态度就不对了。
“川,跟我说说,大伯怎么惹你了?”
“他不是我大伯,他们兄弟也不是我堂哥堂弟。”ъΙQǐkU.йEτ
“我知道你不认他们,可是……”
“园园,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秦川说完,默了大半天,周园园不敢问了。
“园园,我这个人很记仇的,那些事,我就是忘不掉,我上辈子忘不掉,我这辈子还是忘不掉。”
“川,跟我说好吗?”
“园,我要说出来,你会笑我小心眼,爱记仇。”
周园园睡在窑洞炕上,睡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踏实安稳,主动搂紧自己男人。
“我是你媳妇,我们领证了,你心里挽着的疙瘩你不跟我说,你还能跟谁说?”
秦川身子一紧。
“媳妇儿,你感觉到了我心里挽着一个疙瘩?”
“我感觉到了,你要说出来,你要给我说。”
压抑在心底的疙瘩,除了给妹妹说,除了得到妹妹的宽慰,没有跟第三个人讲过。
现在有媳妇了,有亲密的人儿,秦川一口气说完。
他小时候心底的创伤,是大伯给的,是那两个堂哥给的。
母亲重病,躺在炕上奄奄一息。
父亲去煤矿背煤,一个月回不来一次。
玲儿十岁,趴在大伯家厨房门檐上,闻着他家锅里饭香,可怜巴巴吸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