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主意。
闻知他的想法,沈玉川慢慢起身,沉声正色道:“素闻帝师为陛下大业鞠躬尽瘁,陛下何不亲自去请帝师出山,玉川以为若不以帝师殉道,再另寻他人的话,恐耽误了时机。”
提及恩师魄微鞠躬尽瘁,天帝沉着的脸色突变了变。魄微于他确有知遇之恩,可当年他仗着功高,再三越权训责他,让他险些颜面扫地。若非他狂傲自大,他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挖去双眼,放逐蛮荒之地。
“不必另寻他人,孤立刻诏命请他,孤那恩师向来满腔热血,这般殉道也死得其所,依孤看,他不会不愿意。”
被往事迷了心,向来谨慎小心的天帝,终于负气下了决心。
“陛下圣明。”此举正中沈玉川下怀,他掩下鄙夷之色,对天帝愈加恭敬。为避免节外生枝,他暗自盘算着一定要在父神回天庭前除掉帝师,才好实行下一步谋划,一点一点的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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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清幽的栖仪阁内,除了一张通铺的大床,被褥凌乱一览无遗。沈玉川不在,仙婢们才敢开窗透风,将屋内燃尽的香料换走。
不知何时一阵煦风吹进来,被褥下小夜貘狸突然打了个喷嚏,隐隐能看到她露在外面柔顺的七尾。这一觉她睡的很好,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动动手臂往身侧摸索。
“师尊……”筆趣庫
被窝早已凉了,敷落感受不到任何回应,瞬间耷拉下小脸,**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她虽已习惯师尊仙务繁忙,却还是一脸不开心。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愈发愤恨厌辞宗主沈墨珩一走了之,在人间逍遥快活做甩手掌柜的不齿行为。若非他那般不负责任,她师尊怎会又要上朝议事,又要抵御冥界,又要处理厌辞宗内事,整日忙的不可开交,活生生把胃腹给熬坏了!
敷落骂骂咧咧起床,喝了杯仙婢准备的雨露,大摇大摆的走到另一间雅阁,一**坐到了师尊平日处理政事的檀木椅上。
雅阁内其实没什么有趣的,除了一副冥界普遍风格的神殿图外,就只剩一堆错落有致的古书卷宗了。敷落对这些没有兴趣,随手掂了几本看一眼便丢掉,直到她突然发现墙角青塘瓷罐中卷起的画像。
“这是师尊画的……谁?!”
敷落将画像展开,琢磨不透的盯着看了半天,画上的仙人浑身上下仅着一套长至脚踝的墨袍,头上戴着连墨袍的墨色兜帽,将整张脸的上部分掩盖无遗,两手空空翻心超天运灵,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