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个朝堂之上,连御史都不敢说话了,这个朝堂的气数也就尽了。”
“裴砚知,你大胆!”皇帝勃然大怒,起身离了龙位,大步走到玉阶,指着他厉声道,“朕对你一再容忍,你却步步紧逼,得寸进尺,还公然诅咒我大庆朝堂气数将尽,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只有皇帝愤怒的声音在上空回荡。
裴砚知撩衣摆倒在地,面不改色道:“倘若臣的死能换陛下重查沈大学士一案,臣虽死亦觉欣慰。”
“你……”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手指都在发抖。
这时,队列里突然有人发问:“裴大人执意要为沈大学士翻案,莫非与沈大学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裴砚知,都觉得那人说的很有道理。
裴砚知如此执着,或许真的和沈望野有什么关系。
可沈望野死的时候,裴砚知还在大理寺任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真有关系,当年沈望野犯事时,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众人猜疑的目光里,陆溪桥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准备替裴砚知说话。
裴砚知却淡定地看向那个官员,缓缓道:“你想多了,重查科举案,是我身为御史的职责,假如有一天你也含冤而死,我一样会替你出头。”
那位官员顿时噎个半死,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陆溪桥差点笑出声来,立刻大声说道:“诸位同僚,我觉得裴大人说的有道理,咱们身在官场,谁敢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
你们现在反对裴大人,将来有一天事情临到自己头上,还能指望谁为你们申冤,毕竟,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裴大人一个敢为了同僚挺身而出,向陛下直言进谏了,大家说是也不是?”
众人闻言都沉默下来,明知他就是在替裴砚知说话,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像裴砚知这样的人。
假如当年沈大学士犯事时,能有一个这样直言进谏,敢和天子硬刚的御史站出来替他鸣冤,兴许他就不用家破人亡。
思及此,官员们纷纷噤了声,继续装聋作哑。
皇帝见众人如此轻易被陆溪桥说服,不由得火冒三丈。
这个陆溪桥,简直比裴砚知还烦人。
皇帝当然知道裴砚知没错,可从天子的角度出发,没错不代表就是正确的。
很多事情本身就处于灰色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