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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兄弟两个,穗和回到后院,和阿信阿义一起劝裴老太太带着阎氏回金陵。
老太太起初死活不同意,三个人好说歹说,老太太才勉强答应下来,隔天便收拾行装动身回金陵去了。
阎氏卧床几个月,早已油尽灯枯,此番回金陵,也算是落叶归根。
只可惜,她为之骄傲的状元儿子,不能给她送终。
回想一年前他们全家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拖家带口来到京城,现如今却是家破人亡,无限凄凉。
穗和不禁想起裴砚知在宫门外问裴景修的话:景修,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后悔吗?
她想,裴景修应该是后悔的吧,只是碍于脸面不肯承认。
别的不说,至少应该后悔不该把母亲和妹妹带到京城,否则母亲也不会瘫痪,妹妹也不会成为杀人犯。
想当初裴景修让她教裴玉珠学才艺,原是打算让她在京城说门好亲事的……
穗和站在南城门外,最后一次和裴老太太道别。
裴怜云忙着照顾重伤卧床的丈夫,根本无暇顾及母亲,至今都不知道老太太要走的事。
马车缓缓启动,裴老太太从车窗探出头,叫着穗和的名字,脸上老泪纵横:“穗和,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砚知就拜托你了,留京也罢,去北疆也罢,请你务必替我照顾好他。”
穗和鼻子一酸,差点也掉下泪来。
老太太的戒尺一下一下打在大人身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个扬言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老太太,如今却哭着将儿子托付给了她。
“我会尽力的,老太太放心去吧!”她挥挥手,目送队伍远去。
回到裴府,远远地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了几个人。
走近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国公夫人和老夫人。
老夫人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见了穗和,忙不迭地向她招手。
国公夫人一看到穗和,立刻就红了眼圈,伸手去拉她的手,口中哽咽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北疆那苦寒之地,岂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待的地方,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等你父亲回来,我让他去求陛下收回成命。”
穗和避开她的手,蹲在老夫人身前,抓住她干枯微凉的手:“大冷天的,祖母怎么来了?”
老夫人笑道:“你总也不回家,祖母想你,只好亲自来看看你。”
她慈爱地摸了摸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