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吧!”长公主抬手道,“你父亲沈望野的案子现已查清,我皇兄也已诏告天下还他清白,从此以后,你们全家都不再是罪人,你也无须再以罪人自称。”
沈玄青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和儿子一起三叩首向长公主谢恩,这才站起身来。
父子二人就像一高一矮两根修竹,同样的姿态优雅,同样的腰背挺直。
众臣都暗自感慨,不愧是沈大学士的子孙,这百折不挠,不卑不亢的文人风骨,简直跟沈大学士一模一样。
穗和也很感慨,同时也很欣慰,兄长沦落到那样的绝境,不仅自己没被绝境压垮,还把小侄子教育得如此出色,实在难能可贵,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长公主的视线在父子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笑着说:“沈大学士后继有人,朕为他感到高兴,想必裴爱卿也很高兴吧?”
裴砚知走上前,躬身道:“老师能够平冤昭雪,臣自然是高兴的,但这其中少不了陛下对臣的支持和帮助,臣替老师向陛下致谢。”
“陛下?”
沈玄青吃惊地重复了一遍,眼神中有一丝迷茫。
“对,是陛下。”裴砚知说,“你来晚了,还不知道,就在刚刚,先皇因身患重疾,无力操持朝政,将皇位传给了长公主,以后,长公主就是我大庆朝新一任的君主了。”
沈玄青恍惚大悟,拉着儿子重新跪下向长公主行了大礼,恭贺长公主登基为帝。
穗和前一刻还在流泪,见他这样,忍不住破涕为笑。
兄长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正经的,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但偶尔也会有不正经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就是在假装。
他既然作为燕王的军师一路打进皇宫,怎会不知燕王要辅助长公主夺位?
况且刚刚是燕王亲自出去接他,自然已经将殿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他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见了长公主仍叫殿下,还要等着大人和他解释一番,才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要不是自己对他实在太了解,也会以为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原以为兄长经过一番磨难会性情大变,没想到还是原来的模样,原来的性情。
真好。
真好。
宋绍阳见穗和哭着哭着就笑了,小声好奇地问她:“妹妹笑什么?”
穗和说:“不告诉你,跟你没关系。”
“……”宋绍阳撇撇嘴,更加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