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之鉴,那厮起初还不是想扎进京中官场,不料一头扎了进去,却再也无法起身。”
范闲知道皇帝是在重复地jǐng醒自己要做一位孤臣,心头略有反感,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动,只是嘿嘿笑着说道:“万岁,今儿个朝上就有人为难臣……”
在一旁持着拂尘的太监心头一颤,心想小范大人这话说的不合身份,显得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就算皇帝再如何喜爱这位年轻的臣子,只怕也会发脾气,就连太子在陛下面前都是恭敬中带着一丝畏惧,哪有人像范闲这般说话的?
出乎这位太监意料,陛下却是微笑着看了范闲一眼,说道:“朕确是想还你一个公道,只不过这是你与你家长辈的事情,朕也不想多管。”
范闲悚然一惊,知道陛下完全了解都察院上书的背景与信阳方面有关,但为什么他依然要压着自己,不让自己动手?他心中着实有些不甘,正想再给陛下加点儿眼药水的时候,忽然看着陛下揉了揉眉心,幽幽说道:“朕,有幅画像让你看一下。”
范闲心头涌起无数念头,想到了陈萍萍说过,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幅画像,就是留在了皇宫里!
正在此时,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与范闲相熟的侯公公满脸焦急地走了进来,对陛下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范闲耳力过人,早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大感惊讶,心想都察院的御史们这次下的本钱也太大了吧?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sè渐趋yīn沉,看了范闲一眼,将手一挥,说道:“跪宫门,摘乌纱?这是谏朕昏庸,那朕就昏庸一次给他们看看,传朕旨意,都察院御史攀污朝臣,妄干院务,荒废政事,不思悔改,邀名妄行,着廷杖……三十!”
范闲第一次看见天子动怒,不自禁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廷杖三十,那些御史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
其实也是这几位御史的运气太差,庆国皇帝陛下正准备做那件大事的时候,却被他们打断了情绪,如何能饶?
——————————————————————————神华门外,玉水河畔,拱桥之前,湿石板上,几名御史大夫被剥去了官服,摁在地上挨打。廷杖重重落下,又缓缓举起,每一起落间,便会带起血水数丝,雨水数蓬,场面好不血腥。
此时听得消息的文官们又有些赶了回来,看着这凄惨的一幕,急着入宫劝谏,而望向宫门处被派来观刑的范闲,眼睛里不免多了丝忌惮——今rì之事,虽然是都察院的人首先生事,但陛下竟然为了范闲动用了停了数年的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