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处那里调了宫门的存档,姚公公是去了京郊,这事情没有保密,所以宫里也没有下令院中销档。”
“老姚去京郊做什么?”范闲好奇问道。
苏文茂将手掌横在咽喉处,比了个割喉的手式:“上次悬空庙刺客中的小太监……养父母在京郊一个村子里,姚公公是去处理这件事情,带着侍卫走的。”
范闲皱紧了眉头,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刺杀圣上,那个小太监就没有考虑过后果,没有想过……不论他能不能得手,那村子里的亲人只怕都要死的干干净净。”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苏文茂看着提司大人的脸sè有些不豫,没想明白是为什么,行刺乃谋逆大罪,这次宫中已经控制了株连的范围,没有株连小太监的九族,已经算是仁政了。
“大人仁善,只是这等事情不能松口。”苏文茂解释道:“只是死几十个人而已。”
范闲不是惺惺作态之人,心里的不舒服另有源由,说道:“我只是厌恶那小太监只为复仇,却不顾惜养父养母恩情。”
苏文茂讶然,片刻后说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小太监自然应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但他这样选择,却没有人觉得出奇。”
范闲默然,在心底冷笑着,庆国由皇帝起,讲究以孝治天下,庆律中关于亲亲相隐,更是可以判其无罪。他的眉间陡现厌恶之sè,只是这话却不能与身边任何人说,心里想到那小太监为报亲父之仇,便舍了养父母辛苦之恩,将养父母陷入死地,而自觉理所应当——这是何等样**般的逻辑。
————————————————————————二十八里坡到了,马车沿着长街往里,街畔那些被清漆刷的明亮无比的店铺门板,似乎在欢迎范闲的到来。车至庆余堂前,苏文茂还没有来得及递拜帖,便听得吱吱几声响,这片极大的院子,许久未开的中门,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打开,迎接某人的来临。
庆余堂十七位掌柜今rì不在自己的小屋里,也没有在各处王府公宅中算帐,而是齐整无比地站在门口迎接,见着范提司从车中下来,这十七人齐唰唰地半跪于地,行了大礼。
范闲赶紧请这些掌柜们起身,看了一眼排在第七的那位熟人,笑着点了点头。
叶大掌柜今年已近半百,眉眼柔顺,知道门外不是说话的地儿,也不清楚这位小爷怎么敢光天化rì下就来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应有沉静,将手一领,请范闲入堂落座,另有下人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