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低头看着二位大学士呈上来的各路紧急奏章,没有理会范闲对自己的观望,哪怕这种臣子对皇帝的观望极不礼貌且犯忌。
御驾缓缓动了起来,窗外的天光斜斜打入,照在皇帝手中的奏章上,他低着头,皱眉看着这些东西,忽然开口说道:“三年,朕的大庆还需要三年时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帝并没有抬起头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范闲清楚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经历内部叛乱,且不说京都受损严重,朝政混乱不堪,仅是军方内部的攻击,便已经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军心此时已然不稳,另外东山路一带官员牵涉及众,虽然陛下已从江南择良吏前去接替,但对民生的影响定然极大。
收拢军心,至少需要一年,消除这次大乱的心理影响,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而真正要从财力物资民心各个方面做好大型战争的准备,庆国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想必在陛下心中,这一次统一天下的北伐,必定是最后一次北伐,被那二位大宗师生生阻止了二十余年的历史步伐,要慢慢地加快了。
车窗外的天光从玻璃格子里透了进来,不停地往后拂走,在这对父子的脸上洒下无数的玻璃亮花儿。皇帝依然低着头,说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是你当初曾经写过的句子,不过你不要奢望朕会放你走,事了拂衣,如今大事未了,你一个年轻人为何要急着拂衣而退?”
皇帝的眼睛看着奏章,这番话似乎是无意说出,范闲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不知如何言语。事了拂衣去,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御驾前下意识里的拂尘土动作,竟让陛下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而且异常坚决无情地打消了自己的幻想或者是心理上的试探。
他苦笑一声,也不敢有丝毫遮掩,直接说道:“打仗这种事情,臣实在是不擅长,还是安安份份地替朝廷挣些银子。”
范闲的心里另有打算,便抢先把话说的通透,谁知皇帝陛下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辞官就不要想了,若你还惧人言,削权的事情,朕自会做。”
范闲心里叫苦,皇帝的这句话把他逼到了死角,如果真是被迫留在庆国京都谋划,他当然不愿意被削权,监察院是他手中最厉害的武器,如果真被陛下撕开了口子,自己拿什么与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帝谈条件?
直到此时,他依然不知道大东山上的真相,此时在马车里也不敢开口去问,倒是皇帝先开了口,询问起京都这些rì子的具体情况,虽然这三rì内,京都方向一直向御驾所在不停地发去奏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