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目大的委实有些不敢相信,臣不希望是范大人用了些什么别的手段,所谓涸泽而渔,今年将江南皇商们欺榨干净了,而内库的出产却跟不上的话,明年怎么办?”
在一片祥和之意中,忽然多出了一个不和谐音符,真的让人很不舒服,群臣一哗,哪怕是那些看范闲不顺眼的人,都有些瞧不过去了,纷纷出言替内库转运司说话,认为胡大学士此言不妥。
皇帝也从先前的兴奋中脱离出来,冷冷望着胡学士说道:“依你之见,范闲为朝廷谋了这么多银子,却不当奖,反而当罚?”
胡大学士摇头,斩钉截铁说道:“臣之言,只是一丝疑虑而已,毕竟臣不在江南,不知具体情况,只是依为臣本份,向陛下提醒一二。至于小范大人,只要此次开标没有问题,当然不该受到一丝惩处,而应该大大的受赏。”
皇帝平伏了一下心绪,静静问道:“依胡卿所见,应当怎么赏?”
“虽是银货之事,却是国之根本。”胡大学士平静说道:“小范大人立此根本大功,便应受不世之赏。”
皇帝微微眯眼,说道:“何为不世之赏?”
“将闽北及苏州开标之事全数调查清楚后。”胡大学士抬起头来,温和说道:“臣愿做荐人,请陛下宣召小范大人入门下中书,在内阁议事。”
此言一出,朝堂大震,群臣大惊,门下中书省是什么角色?那可是朝廷中枢,在林相去职之后,庆国再无宰相一职,便是由门下中书的大学士们负责相阁的职能,尤其是秦恒出任京都守备,刑部尚书颜行书退出后,胡大学士归京,门下中书省内阁的地位便已经确定了下来——如果能进入门下中书,就等于进入了朝廷的最高决策权力机关,胡大学士要荐范闲入内阁?
群臣心想这位胡大学士到底是哪边的?怎么一时说乌鸦话,一时却又要给范闲如此重权,如此高的地位?刑部尚书颜行书略带一丝嫉恨一丝不解,盯了胡大学士一眼。
没料到皇帝听着此议,却是想也不想,直接说道:“不可,范闲太过年轻。”
群臣微安,心想陛下此论当为中允,不然让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小伙子入门下中书议事,这事儿也太荒唐了。
胡大学士平静说道:“古有贤者十六为相,更何况门下中书乃是陛下文书机构,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宰执。而且小范大人天赋其才,才华横溢,多职多能,如此人才,应在朝堂之上为陛下分忧解难才是。”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仍然只是简单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