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浓起来的怨毒,“你究竟有什么容不得的?”
“朕容不得,还是这个天下容不得?”皇帝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陈萍萍的双眼,十分冷漠肃然,“或许你们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冷漠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很明显庆帝根本不想谈论任何有关当年的事情,哪怕是面对着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伙伴,哪怕是在这样的局面下,他依然强悍地保有着自己心里的那块冥土,不愿意去触碰。
然而陈萍萍今日归京赴死,为的便是要撕开这个中年男人,这个看似强大到无可抵抗的男人心中那块隔绝千里万年的纱,露出对方心里可能存在的那抹伤口,如此方能让对方虚弱!
陈萍萍盯着庆帝的双眼说道:“是太后的大不喜,是王公贵族强大的反弹,还是你的骄傲,让你做出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决定?”
庆帝一脸漠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眼瞳却是渐渐空蒙,焦距不知飘向了哪里,冷冰冰地转了话题:“那是什么促使你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决定?你是个阉人,难道也会喜欢女人?”
“阉人啊……”陈萍萍缓缓垂下眼帘,说道:“先前就说过,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她对我的好,我一直牢记于心。她死的悲哀,想必也死的疑惑,我守了这几十年,就是想替她来问问陛下你。”
“莫非朕对你不好?”庆帝的目光在陈萍萍苍老的面容上轻轻一拂,淡淡说道:“朕赐予你无上荣光,朕赐予你一般臣子绝不会有的地位,朕赐予你……信任,而你,却因为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女人……要来问朕?”
陈萍萍似笑非笑地望着皇帝,忽然开口说道:“她待我好,是像朋友一样待我,陛下待我好,是像奴才一样待我,这能一样吗?”
皇帝挥了挥手,有些疲惫,不想说这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人生在世的遭逢总是极为奇妙的,尤其是庆国当年的这些伙伴们,彼此间的纠葛,只怕再说上三日三夜也说不清楚。
陈萍萍却在继续说:“我只是诚王府里的太监,她却从来不因为我的身体残缺而有丝毫不屑于我,她以诚待我,以友人待我……啊,这是老奴这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在她之前没有,在她之后也没有。”
他忽然微笑着说道:“好在范闲还比较像她。”
此时安静的御书房内,范闲这个名字显得格外刺耳,一直以强大心神保持着冷漠的皇帝陛下,听到范闲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也极为细微地皱了皱。
“关于小叶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