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平别院之事爆发时,他被皇帝调到了定州作为后军,很明显皇帝并不相信叶重在自己和叶轻眉之间的立场。犹记当年,叶轻眉初入京都,便是和当年还年轻的叶重打了一架,叶重太过了解当年的那些人,虽然他从来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个箱子的事情,不了解太平别院的事情,以及陈萍萍为何要背叛陛下的事情。
叶重的心里掠过很多很多画面,很多很多当年的人,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疲累了,他的目光最后变得清晰,落在了雪地中那个年轻人的身上,便想起了那个年轻人的母亲,带着那个箱子,在城门口拒绝自己检查的年轻姑娘。
在这件事情上,叶重觉得陛下不对,所以他一昧的沉默,在没有旨意之前,他绝对不动。
……
……
死一般的沉默能维持多久?这风雪要下多久才会止息?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少年郎,便在此时,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皇宫的城墙,站到了城墙的边上,平静地看着城下雪地中的范闲。
此时城头上的禁军已经有些乱了,大部分人都下意识里低着头,躲避着可能自天外而来的那种死亡收割,所以这位穿着淡黄衣衫的少年站在城墙处,竟显得那样高,那样勇敢。
“依庆律总疏,陛下昏迷不能视事,我是不是应该自动成为监国?”三皇子李承平袖中的两个拳头紧紧地握着,问道。
他身边面色惨白,四处乱瞄的姚太监颤着声音回道:“可是陛下刚刚昏迷,还没有超过七日之期。”
“眼下这局势能等吗?你是想看着我大庆的名将大帅都被老天爷劈死!”李承平回头阴狠地看着姚太监。
姚太监心里一寒,说道:“殿下,此乃国之大事,奴才本不该多嘴,可是若陛下醒来后,只怕……”
“没什么好怕的,将所有人都撤了。”李承平眼睛里的冰冷之意愈来愈浓,姚太监心里的寒意愈来愈盛,这些年里,三皇子虽然在范闲的教育下似乎变成了一位温仁皇子,然而姚太监知道,这位少年皇子当年是怎样的狠毒角色,一旦真把对方逼狠了,记住这份大怨,将来自己怎么活?
更何况这庆国的江山,将来总是要传给三殿下的,若陛下此次真的不治,只怕明日三殿下便要坐到龙椅上。
“等他们出了广场,再行追缉,总能给父皇一个交代,在这儿耗死,又有什么意思?”李承平微眯着眼,看着雪地里的兄长,先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应该流露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