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朕将他抬的太高了一些?”皇帝陛下微微低着头,轻轻拂弄着怀中的白猫,很清楚地掌握了这位年轻臣子心中那丝情绪,“年轻人,骄傲一些无妨,然而有时候勇于承认自己不及某人,这才是真正的骄傲。”
叶完凛然受教,在愈发昏沉的深宫暮色之中,对陛下诚恳地行了一礼。
皇帝陛下双眼微眯,眼角的皱纹在昏沉的光线下,平添几抹沧桑之意,缓声说道:“这世间能脱离朕控制的人不少,但能不动不乱,平稳与朕抗衡的人却极少。安之此人,你们自然不如朕看的通透。”
这话说的确实,却又有些含糊。年初冬雪京都剧变,范闲在京都放肆行凶,一日内杀尽贺派官员,令庙堂天下震惊,入宫行刺,打成叛逆……
而令所有的大臣不解,令所有的茶楼小道消息失去了方向的事实是,庆国朝廷确实花了极大的精神追缉范闲和入宫行刺的刺客,却一直没有对范闲散布四野的势力动手!
明显在京都内参与了灭贺杀官一案的监察院旧属官员,审也未审,只是大批革职了事,而江南一带的范系势力,也并未迎来皇宫东山压顶的打击。此生一向狠厉决毅的皇帝陛下,在面对范闲的时候,似乎失去了一直以来保持的帝心,显得过于温和宽仁,甚至温和宽仁到了有些糊涂的地步。
没有人敢批评陛下,但很多人在置疑陛下,对于丧心病狂的范闲叛党,为何陛下却是处处留手,处处留情?难道此事莫非真的有些不可告人的背景?
叶完从草原上辛苦杀回来后,得知了京都动乱之后的后续事宜,也是心头震惊,不明所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所有的重臣都不知道,那一个雪夜,陛下与范闲在皇宫里谈了整整一夜。皇帝陛下不是不想清除范党,却是心有所触,不得不遵守与范闲之间两个人战争的承诺,若朝廷真的对范党进行清洗,庆国即将迎来的,只怕是开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动乱。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皇帝陛下少了一丝当年狂飙突进的勇气,而多了几分忧柔。也不得不说,只有范闲才能如此了解皇帝陛下千秋万代的心意,而又能死死地握住庆国的命脉,逼迫皇帝做出了这样的姿态。
这个世界上,能够逼迫庆帝放下手中屠刀的人,只有范闲。
“范闲不死,朕心不安。”皇帝陛下梳理白猫毛皮的手指头,忽然微微一僵,双眼缓缓闭上,对身旁的叶完说道。
叶完心头大寒,低头不语。
“你的流云散手练的如何了?”皇帝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