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尉捂着断手,疼得满地打滚。
他嘴里不停发出凄厉咒骂:“萧弈,你和山贼狼狈为奸,劫走赈灾银,却要污蔑到本官头上!大都督,你要为我做主啊!”
薛定威还没说话,人群让开一条路。
寒烟凉轻纱襦裙,系一件黑色斗篷,被山匪们簇拥,骑白马而来。
她勒住缰绳,停在沈议潮的小毛驴旁边。
沈议潮看着她的白马。
说好的骏马都被骑走了呢?
寒烟凉朝薛定威利落拱手:“茶马道山寨大王,玉楼春老板寒烟凉,见过薛都督。听说有人称,赈灾银是被我家山寨劫走的,小女子心中惊骇,特意从锦官城过来瞧瞧。”
沈议潮注视着她。
这女人对上镇西大都督,却依旧淡然自若。
这副姿态,堪称大将风范。
他难得赞赏时,寒烟凉话锋一转,厉声叱骂:
“我们山寨盗亦有道,如今蜀郡大旱,我们绝对做不出官匪勾结,劫走赈灾银的**事!哪个孙子背地里干的,自己出来认,休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山寨头上扣!否则,便是拼了全寨上下一万两千条性命,我们也要争个清白!”
一番话震耳欲聋。
沈议潮默默收回视线。
大将风范?
不存在的。
张都尉面如金纸,冷汗直淌。
打死他都想不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茶马道山匪头子,居然是个女人!
而且,竟然还会亲自下山,替萧弈作证!
他心中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下一瞬,寒烟凉命令:“把张侍郎带上来。”
两名山匪,立刻把张侍郎拖了过来,扔死狗般扔到地上。
一把年纪的张侍郎啼哭不休,俨然畏惧极了。
沈议潮跟着从怀里掏出一纸罪状书,“我奉侯爷之命,昨夜连夜审判张侍郎。他已经供认,是他和张都尉联手劫走赈灾银。这纸罪状书,就是证据。”
他将罪状书丢到地上。
众人望去。
白纸黑字红手印,清清楚楚写明了张侍郎是如何伙同张都尉,劫走赈灾银,又想方设法把罪名安排在萧弈头上的。
无从抵赖,无可抵赖。
薛定威吞吐着烟雾。
张家人倒还算识相,没把他和程诲一道供出去。
否则的话……
他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