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望向她。
才刚入冬,小堂姐就穿起了紫貂毛领斗篷,云髻高耸,粉颈细腻,钗环精致,哪像是妾,分明通身都是长安世家小贵妇的气派。
南宝衣稀罕地摸了紫貂毛领,笑道:“珠珠哪来的怨气?这紫貂,听说是北疆上供给皇族的,总共只有几件儿,寻常商户,有银钱也买不到。珠珠这一件,想必是小公爷特意送给你的。小公爷对你可真好!”
南宝珠翻了个白眼。
脑海中,浮现出宁晚舟送她紫貂的情景——
那夜有些冷。
侍女说,钦天监占卜,子夜时可能会落今冬的第一场雪。
于是她吩咐小厨房做了两碟花糕、五个桂花酱卤肘子,又在红泥小火炉上温了一壶屠苏酒,坐在竹窗下,打算赏雪。
可是她没有等来雪,却等来了宁晚舟。
十七岁的少年,穿绛纱袍,微醺。
他推门而入,声音沉冷:“都退下。”
他一贯桀骜跋扈。
满屋侍女不敢忤逆他,连忙退了下去,不忘体贴地掩上门。
他走到她跟前,望了眼案几上的酒菜,忽然敛去那股子桀骜蛮横,撒娇般抱住她:“姐姐……”
南宝珠嫌弃:“说好了夜里不许来我屋里,你犯规了。”
“我冷。”
“叫丫鬟多烧几个炉子。”
“没用的,我就是冷。”
少年环着她的腰,硬生生把她扑倒在贵妃榻上,狐狸眼一派狡黠:“姐姐,我抱着你,我就不冷了。今夜兴许会落雪,我与你一块儿看雪好不好?看完雪,咱们一块儿睡觉,彼此都暖和。”
南宝珠慌得很,使劲儿去推他:“宁晚舟——”
“姐姐,我醉了。”
“醉你大头鬼!”
南宝珠气急。
自打来到长安,这厮就对她蠢蠢欲动。
可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她伸手乱摸,慌乱中摸到一根梅花枝,狠狠抽在了宁晚舟脸上。
“嘶……”
少年吃痛。
白皙如玉的面颊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痕。
他捂着脸,气怒地翻身下榻:“南宝珠!这是你对夫君该有的态度吗?!”
“那你休了我呀。”
少年瞬间气短。
他黑着脸,转身快步离开。
侍女们都还守在屋檐下,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