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石亭。
裴初初抱着小包袱,匆匆跑进亭子,脆声道:“四殿下,好多好多的士兵冲上了老君山!臣女听您的吩咐,已经带着大家提前收拾东西逃出来啦!”
她身后,是无数抱着孩子、背着行囊的老幼妇孺。
更远处的山头,山匪们搭建的寨子冒出滚滚浓烟,殷家的旗帜插在了山寨最高处。
洛阳的世家官员们带领士兵,一边高呼着庆祝胜利,一边兴奋地搜刮寨子里值钱的东西。
萧随捻着佛珠低垂长睫,始终专注地盯着棋盘。
棋盘上局势凶险,黑色蛟龙落入白子的圈套,无力地蜷缩在西南角,仿佛即将被斩杀殆尽。
裴初初看了眼棋盘:“四殿下,咱们是不是输了?”
连老窝都被端了,岂不是输了?
“输?”萧随扯唇轻笑,“本王的第一战,怎么可能输?”
指尖拣起一枚棋子。
他将棋子稳稳放在北边角落。
原本散落在北部的零星白棋,突然连接成一条纵横的蛟龙,以蛮横而一往无前的姿态,深深扎进了黑子的腹部!
北边天际,骤然传来一声尖锐高昂的呼啸。
阿弱手搭凉棚望去,阴沉沉的天空绽开了一朵淡金火花。
他惊叹:“好漂亮……”
萧随起身,牵住他的小手:“走吧。”
阿弱不解:“阿叔,咱们走到哪里去?是去找爹爹吗?”
“去洛阳城。”
萧随轻描淡写。
沈议潮趁着三方势力战场混战,派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绕到后方偷袭老君山。
却不知道,他也派了十苦十言他们,带领军队偷袭洛阳。
金火花信号的出现,代表他们已经成功掌控了洛阳。
殷斯年和沈议潮想要老君山,给他们就是。
反正几个山头也不值钱。
而他想要的,可是洛阳城。
萧随扬起淡色的薄唇。
山风吹拂着他腕间的黑檀佛珠,显出几分变不惊的从容。
……
哨楼废墟边。
寒烟凉摇摇欲坠,双眼猩红。
她仍旧记得和沈议潮相遇的那一年。
锦官城的早春透着清寒,她倚在朱楼绮窗旁,看见了对面楼阁的少年。
少年白衣胜雪唇红齿白,听说是从大雍来的贵族公子,博古通今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