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城到乌城,一路走来,风夕基本上只做了两件事,那就是吃饭、睡觉。她好像永远也睡不够似的,除了站着,只要坐下或躺下,她便能马上进入梦乡,这样的睡功实在叫韩朴佩服不已。
而吃东西,唉!想想第一天,她一个人将马车里钟氏兄弟为丰息准备的,够吃两天的膳食全部吃光了,然后自顾睡去了。最后他们只好在路旁一家小店用膳,等饭菜上来,他们这几个饿坏了的马上狼吞虎咽一番,可丰大公子却只是扫了一眼,根本未动一下筷子,便起身回了马车。
片刻后,听到车里一声惨呼,夹着忍痛的怒骂声,“黑狐狸,我杀了你!”
听着马车里的惨叫,钟离、钟园及那位钟老伯依然埋头大吃,只有他忧心忡忡地瞅着马车,担心车毁人亡,连饭都忘了吃了,最后还是钟老伯拍拍他,示意他莫要担心。当然,最后那两人也没闹出人命,就连伤痕都没看到半点。
此时的她——一个女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躺在船板上睡觉,完全不顾此时光天化日,完全不顾旁有男人,仿佛这天地便是她的床席帐幔,睡得那么的舒服香甜。
韩朴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神思便有些呆怔。
风夕侧卧于船板,一臂枕于脑后,一臂斜放腰间,长长的黑发散放于船板,似铺下一床墨绸。江风拂过,墨绸便丝丝缕缕地飘起,有的落在白衣上,似轻烟缠上浮云,有几缕却飞扬起来,在空中几个荡悠,飘落于她的面颊上,光滑柔亮的黑丝从雪白的脸上恋恋不舍地慢慢滑落……
丰息回头时便见韩朴目不转睛地盯着风夕,目中闪过迷惑、怀疑、羡慕、惊叹……小小的脸上,小小的眼中,满是与年纪不相符的深思。他手一伸,拍在他的小脑袋上,韩朴回头看他一眼,半是恼怒半是无可奈何。
忽然听得扑通声响,两人同时转头,却不见了风夕,只见船头溅起一片水花,洒落在船板上,片刻后,两人才回神醒悟到:风夕掉到河里了!
“呀,她会不会游水啊?”
韩朴一声惊呼,便向船边奔去,丰息却一把拉住他,口中轻轻数着,“一、二、三、四……十!”
砰!江水大溅,然后便见风夕浮了上来。
“咳咳……你这见死不救……咳咳……的狐狸!”她一边咳着一边游过来。
“女人,你的睡功实在是让我佩服,竟然在水中也可睡觉。”口中啧啧称赞着,却不难让人听出那话中的讥诮之意。
风夕自水中冲天而起,空中一个旋身,那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