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失意何语狂,苦吟且称展愁殇。
鱼逢浅岸难知命,雁落他乡易断肠。
葛衣强作霓裳舞,枯树聊扬蕙芷香。
落魄北来归蓬径,凭轩南望月似霜。【注1】
“朴儿,你小小年纪背这诗干吗,换一首吧。”
迤逦的长离湖畔,杨柳青青,春风剪剪,斜日暖暖,湖光朗朗,此时正是三月好春光。一辆马车慢吞吞地走着,童稚的吟哦声正从车内传出,夹着一个女子慵懒无比的声音。
“姐姐,朴儿背的是青州惜云公主的诗作,朴儿背得怎么样?”
“这首诗等你再老三十岁,那时候倒是可以念念,现在小小年纪的你,岂懂诗中之味。”
“那我再背一首给你听。”童稚的声音十分积极,带着极想得到大人赞美的孩子式的渴望。
“好啊。”这声音就淡淡的带着可有可无的意味。
昨夜谁人听箫声?
寒蛩孤蝉不住鸣。
泥壶茶冷月无华,
偏向梦里踏歌行。
“姐姐,姐姐,这次背得如何?”车厢内,韩朴摇晃着昏昏欲睡的风夕。
“你小孩子家又岂能懂得‘泥壶茶冷月无华’的凄冷。”风夕打个哈欠,看着韩朴道,“你干吗老背惜云公主的诗?这世上又不是她一人会写,适合你这年纪读的诗文多的是。”
“我听先生说惜云公主绝代奇才,据说她曾以十岁稚龄作一篇论……论……”韩朴闭上眼极力回想先生曾和他说过的话,却“论”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论景台十策》。”风夕摇头接道。
“对对对!”韩朴松一口气,“就是《论景台十策》!先生说当年青王在景台考量国中才子,要他们论为政之要,当时惜云公主陪伴左右,便也挥笔写下一篇,眼光独到,见解非凡,才压当年青州的文魁,虽为女子却惊才绝艳。所以我家中那些表姐堂姐最爱学惜云公主了,一听说公主穿什么衣、梳什么头、戴什么首饰,她们马上就会仿效了。”
风夕摇头叹气,身子一歪,倒向榻上,准备再睡一回,忽又坐起身来,侧耳似在聆听什么,片刻后摇头道:“又一个唱惜云公主的。”
“什么唱惜云公主的?”韩朴问。
“你过一会儿就听到了。”风夕不睡了,拉开车厢旁的小窗,看向窗外,清风拂面,她深吸一口气,“而且我闻到味道了。”
“什么味道?”韩朴趴在窗上,也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