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伯父的人久居京城,太过轻敌,又是奉旨平乱,不像廖修文的人,年年练兵,又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人人都在拿命搏,大伯父战事失利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她抬头望着李谦,“我虽然希望姜家能重振声威,可也怕大伯父英雄暮年,丢了性命。你能不能多关注我大伯父一些,万一他战败,能不能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姜家如果就此归于平淡,大伯父就是到地下见到了姜家的列祖列宗,也有了一个交待,对自己也有了个交待。”
李谦非常的诧异,迟疑道:“你舍得吗?”
姜家百年的基业,就此放手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姜宪笑道,心里却不由地道:我连母仪天下的尊荣都能说舍弃就舍弃,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只有知道这虚荣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的人,才知道值不值得!
她道:“姜家祖上,不过就是平常人。姜家若从此隐入草野,也不过是还原于本质,又有什么舍不得,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这世上之事,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上。保不住祖宗的基业,却又不甘于平凡,才是最可怕的,也是祸家的根源。”
道理人人都懂,可又有几个人能快刀斩乱麻似的果断地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李谦想着,心里掠过一丝惊惶。
他想到了姜宪让他带她去史大人胡同捉奸的事……这世上要说有谁能够说断就断,姜宪大抵能算一个!
她很生气……如果他又没有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不太敢想。
李谦干脆地道:“我已经派人关注镇国公那边的战事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力挽狂澜不太可能,但保住大伯父和阿律的性命却是没有问题的。”
他没有说保住姜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只说保住姜镇元和姜律的性命,姜宪就已经知道,李谦能够说到做到了。毕竟战事一起,最容易受到伤害,最没有办法保障的就是妇孺的性命。
姜宪在心里暗暗又叹了口气。
如果有机会,让阿律送个孩子到西安来吧!
不管怎样,总能给姜家留个血脉。
姜家有姜家的尊严,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些了!
之后李谦心情激动地拉着姜宪去了后山散步。
之前李谦来的时候后山只有树林,中间掺杂着种了几株诸如石榴之类的花树,这次再来,后山靠着竹林的地方开辟了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种着睡莲,虽然还没有开花,可如玉盘般的叶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