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都避到了东边的次间,应该是大夫进来给何夫人瞧病了,姜宪也去了东次间。
大大的青花瓷鱼缸前,慎哥儿和续哥儿一人一个小板凳,一人一个小鱼竿,堂兄弟两个正站在板凳上在鱼缸前钓鱼。各自屋里的管事嬷嬷都守在一旁,就怕两个小人出点什么意外。
郭氏、李雪、康氏早坐在旁边的罗汉床和太师椅上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说着闲话。
慎哥儿见母亲进来了,丢下小鱼竿就跳下了小板凳,动作利索得让李雪不由啧啧称赞,道:“我就说,冕哥儿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一群人,慎哥儿怎么就把他推到地上了?瞧这身手,以后肯定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练武的好料子,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吧?!
郭氏有些担心地望向姜宪。
见姜宪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眯眯地抱住了冲到她怀里的慎哥儿,道:“宗权也这么说。本来想早点找个武功师傅好好地让他学学拳法的,可你们也看到他这性子了,这脾气要是不改改,还真不敢让他去学拳。万一不知道轻重的伤了人可怎么办?”
这倒也是!
几个人连连点头。
慎哥儿却把脸贴到了姜宪的脸上,低声道:“娘,不生气!”
这就是给她道歉了!
姜宪感受到了儿子的不安,心里顿时软成了一滩水,趁机温声地和他说道理:“你是不是觉得冕哥儿做得不对,才推了他?”
慎哥儿点了点头。
姜宪道:“你看,你都知道他不对了,结果你还和他做一样的事,把他推在了地上。那你是不是也不对啊?”
慎哥儿犹豫了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宪就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道:“那我们等会儿去给冕哥儿道个歉,好不好?”
慎哥儿没有吱声,良久才道:“他不推,我就,跟他说。”
姜宪也不想把儿子教得全然没了脾气,道:“这次是你不对,我们去给他道歉。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要先跟人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了,才能动手。知道吗?”
慎哥儿点了点头。
再多的,以慎哥儿的年纪说了他也未必听得懂,先这样好了!
姜宪在心里琢磨着,也许慎哥儿需要的不是一个拳脚师傅,而是一个会讲授“帝王之术”的师傅。
她想到了柳篱。
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柳篱合不合适,她还要再仔细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