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吏都在这里了。人比顾朝想像的多。他尽量把人和名字对起来。
一阵寒暄过后,仪礼司的人过来,顾朝先是代表赵玺给太皇太后上了香,然后自己给太皇太后上了香。
李谦就请了他去旁边的偏殿坐下,问起他的来意:“……皇上是否有其他的交待?”
顾朝面色微红,道:“那倒没有。只是说一切都听王爷的安排。”
不指手画脚也是桩好事。
李谦自我安慰,却能想到姜宪听到这话之后的愤怒。
他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和顾朝说了几句话,安排顾朝等人在四夷馆住下,回了慈宁宫。
姜宪这些日子都歇在慈宁宫,除了整理太皇太后的遗物,就是回忆当年的旧事。
李谦怕她触景伤怀,也曾想过让姜宪回长公主府住些日子或是去太皇太后妃那边小住,可都被姜宪拒绝了。不仅如此,她还安慰李谦:“我没事。你就让我放纵放纵。等太皇太后上了山,我也该放下了。”
当年,她也曾经经历太皇太后的死,却没有像这次这样的伤心。是因为前世她隐约知道太皇太后去世之后她就没有了依仗,只能靠自己了,所以不得不坚强?还是因为她那时候还懵懵懂懂不太懂事,不像今生,太皇太后的命是她挽回的,比前世多活了十二年?
姜宪无力地依偎在李谦的怀里,并不担心以后,并不需要坚强,她想软弱到什么时候就软弱到什么时候,她想伤心到什么时候就伤心到什么时候。
李谦紧紧地抱着姜宪,心里全是痛惜。
这样的姜宪,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像放弃了自我,只想依靠着他,随他去哪里,随他天荒地老,日月星昼。
这样的姜宪,让他惊奇,也让他心醉。
好像和姜宪在一起越久,她就会表现出越多的面来,每一面都让他觉得有意思。
想到这些,李谦回宫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可今天的姜宪却与往常又有些不同。
她没有像前些日子素面朝天,衣饰随意地伏在临窗的大迎枕上发呆,也没默默地和宫女内侍们整理着太皇太后的衣饰,而是整整齐齐地梳了个比较复杂的百花髻,还簪了两根银饰,穿了素净的白色素面缂丝的褙子,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孟芳苓说着七天后太皇太后移棺椁去陵墓的事。
见李谦回来,她打断了孟芳苓的话,问候李谦:“你回来了!”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觉